陸芙薑挑眉,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手中的扇子,冷然一笑道:“逛妓院是要靠真本事,敢問林公子帶著這麼一群人前來逛妓院,是什麼意思?”
聞聲,男人終於露出凶神惡煞的嘴臉來,他向著樓梯揮動手勢道:“找死!”
正在打砸大廳的一群下人急忙將樓梯口圍住,個個手裏握著棍棒邁上樓梯。
迎麵衝上樓梯的黑影將手中長棍一劈,陸芙薑尚未來得及躲開,瞬間一股劍氣直逼衝來的黑影。
男子一襲藍衫,眉峰凝著俊逸之色,他旋劍而去將衝上樓梯的黑影一個個打落在地。
陸芙薑倚在樓梯轉口處,看著正在上演的一幕刀光劍影不由得在心裏讚美一番。
哇哦,這就是傳說中的江湖俠客?
“又是你小子,李廷方!”庭院站立的林公子麵色發冷,滿身殺氣。
“林公子,咱們好久不見!”藍衫男子撤劍回鞘,堅定的腳步邁下一層層樓梯,被打落在地的一群人紛紛膽怯地急忙爬起,卻沒有再敢上前一步。
“本少爺現在就告訴你,玉樓瑩我娶定了!本少爺不僅要辦得風風光光,還要請當今皇上賜婚,到那時隻怕你十個李廷方也救不了一個玉樓瑩!我們走!”
林公子撂下一句狠話,便大搖大擺地走出尋芳院。
皇上賜婚?
原來這位強搶民女的林公子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到底是哪家公子可以橫行到這個份兒上?
欄杆處的陸芙薑手握墨扇,陷入沉思。
“剛才多謝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高姓大名?”藍衫男子回身,對陸芙薑抱拳一謝。
她陡然回神,回以抱拳道:“在下姓陸,你稱我陸三少即可!”
“李公子,您總算來了,這林公子三天兩頭就來尋芳院找碴,見不到姑娘就開始砸桌子摔椅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呀?”從三樓跑下來的琉喜,衝下樓梯開始憤懣地抱怨起來。
“我說窮書生,這尋芳院也是你能來的!以後不要再糾纏玉樓瑩,否則鳳姨我一狠心就直接把她送給林公子去!”穿紅戴綠的鳳姨原本正窩著火氣,看見藍衫男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鳳姨,李公子可不是什麼窮書生,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客書生!”一心崇拜的男子被鳳姨這樣糟踐,琉喜極為不滿地開口反駁。
“喲,你這個吃裏爬外的小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竟幫著這些外人欺負我!”
鳳姨惱羞成怒,衝上樓梯就要去抓她。
“李公子救我!”琉喜一驚,急忙躲到兩人身後。
就在鳳姨越過兩人,伸手抓向她時,陸芙薑眼疾手快瞬間旋扇擋開,李廷方的劍柄也霍然擋過去。
“陸公子。”見這麼一座大財神在這裏,鳳姨不好當場發作,就連語氣都軟下來。
“以後她就不再是你們尋芳院的人,我贖了她就當給樓瑩姑娘做貼身丫鬟,若日後本少再見這尋芳院裏的任何一個人膽敢欺負她,本少決不輕饒。鳳姨,你明白嗎?”
陸芙薑從腰間取出一錠金子,眼色傲然。
“明白,鳳姨明白,非常明白!”頓時滿眼金晃晃的鳳姨,一把奪過金錠,滿口應允下來。
“陸公子!”琉喜從李廷方身後探出小腦袋,眼神驚愕,“可是我該如何報答你呢?”
“侍奉好樓瑩姑娘就算是對本少的報答!”扇尖輕敲一下她的額頭,陸芙薑緩然走下樓梯。
“三少放心,喜兒一定照顧好姑娘!”
雖然真心心疼那些金錠,但是俗話說得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盡還複來。
陸芙薑頭也不回地走出尋芳院。
“陸公子!”李廷方從庭院內追出來,“陸公子若不嫌棄,在下想請陸公子喝兩杯!”
“喝酒?”
陸芙薑聽到“酒”這個字就開始頭皮發麻,她最怕的就是喝酒,沾酒就醉,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人惱怒的是她酒品不怎麼好。別人喝完二兩小酒,倒頭就睡,她可不是,整個酒肆都會被她弄得雞飛狗跳。
同樣是人,酒品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沒問題,李公子請!”
開玩笑,就算不能喝酒,也不能此時說出來,多有辱她陸三少剛剛樹立起來的美好形象哇!
“請!”
一間不算寬敞卻很幹淨的酒肆,盡管已是入夜時分,進出酒肆的人影還是絡繹不絕。沒有雕欄玉砌,隻有竹簾隔開的小小廂房。
酒肆的跑堂引著兩人上了二樓,相對於喧嘩熱鬧的一樓,二樓略顯冷清,然而卻另有一番氛圍,倒也清雅別致。
“陸公子不像是本地人。”李廷方為二人斟滿酒,詢問。
開玩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地兒的人!
陸芙薑腹誹,卻沒敢說出口,隻是賠笑道:“李公子果然是見多識廣,在下對這裏人生地不熟,初來乍到還請李公子多多關照!”
“在下李廷方,公子若不介意,可以直呼名諱!”
“在下陸薑敬廷方兄一杯!”
“幹杯!”
陸芙薑淺嚐一小口杯中的酒,感覺有些幹澀,入口卻又有些清爽,心裏便也沒有了太大抵觸。
雖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是酒桌上的兩人相談甚歡。
陸芙薑倒也覺得李廷方這人身上總有一股俠肝義膽,配得上他“俠客書生”的稱號。李廷方為人正直,不會說那些酒場上逢場作戲的話,與他相處起來還是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