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靜的像是一個死地,遠處的大火卻也未能帶來足夠的光亮將這裏照的明亮一些。

一年的陪戎校尉,豈是白當的?

從她手下流走的兵士,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對於李墨這個沒有軍隊實權的背景,她若是不做些什麼,怎能安心逃離帝都?

一年內,她專挑一些家中貧困無門無路為了混口飯吃才來參軍的士兵進行重視暗下栽培。那些從沒想過能夠飛黃騰達又不想上前線吃苦送死的膽小蟻民,卻恰恰可以讓她更容易的將之化為自己的人馬。

怕死?好,那就等宮中一些內侍前來挑守門人時,全部推薦過去。宮中各個大門小門,除非敵人打進皇宮,否則‘死’這個字永遠不會落在他們頭上。

怕那些權貴?好,那就去看守皇宮冷地,也可以派到各個宮女集中工作的地方守衛。

她是一個九品內的陪戎校尉,以李度的高度監視,她是不可能擁有自己的軍隊的。

那麼,她來為一些蟻民謀些他們想要的福祉,這些人的崗位走向,就算是李度一一知曉,又有何用?

對於李度這樣的人來說,一些手無縛雞之力又胸無大誌的無用之士,他又怎會放到心裏?

而剛剛放出的信號煙火,就是到了他們報答的時候了。

無非就是在宮中縱火,不過都是些小苗苗,相信宮中的人們很快也會解決。

但就是這一段插曲,就足夠了。

本來是想用在與李墨的潛逃出現巨大問題時用來拖延宮中援兵的腳步,但是不行了,南宮祖太危險了……

夜涼風起,單陌一路狂奔不停,當她終於看到他的時候,那個男子正在園中月下悠哉的品茗。

看到單陌的身影,南宮祖大驚!

“你……你怎麼……”

少女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衫向外拖去:“你被李度拋棄了,現在已經是亂臣賊子,跟我走!”

身後的男人突的用力定身:“你胡說什麼?!”

單陌不可思議的轉過身來:“我胡說?這個時候,我為什麼要胡說?!”

南宮祖別過頭去,一聲冷哼:“皇上已經把我府內的禁軍都撤走了,怎麼會給我定下反賊之名?我告訴你,從哪兒來的你給我回哪兒去!你想滾就滾遠點,別影響我的前程!”

“前程?”單陌聽到這一番話,她簡直懷疑這世間的一切了!

是李度把這裏的禁軍撤走的?剛才的禦林軍當街呼出那樣的話就是為了引她來這裏?

棺材,白家軍,南宮政的玄鐵掩眼,禦林軍,禁軍……

李度一晚上擺出了多少顆棋?就為了抓她這一個?

突然,單陌一個冷笑。

宋笛一晚上與她多次會麵,到了最後關節,宋笛的反應絕對不會是假的!

“南宮祖,你又騙我!”

南宮祖一個鄙視:“我騙你什麼?姑娘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過不了這一關,同時又見不得在下時來運轉?不然這樣,你若是後悔了,在下在皇上麵前為你美言幾句便是,陪戎校尉,你應該還是繼續當得的。”

單陌的目光黯了下來,眼神無焦的看向四周,聲音越來越低沉。

抽出身側的佩劍,噌的一聲還未落定,劍尖便已挑向南宮祖精致的下巴。

“你說的對,我就是看不了你過好日子,勞煩閣下跟我走了!”

南宮祖淺笑不動:“看來姑娘覺得自己並不喜歡官腔,那麼在下在皇上麵前為您求些財富,念在你曾經的功德,皇上不會介意你今晚的舉動的。”

單陌緊緊的咬向自己的下唇,又一層水霧蒙上了眼眶,持劍的手在空中大力一揮!

劈啪作響,二人身旁的一棵小樹就這麼斷裂開來。

單陌的聲音已經有些微啞,直覺得自己渾身都在打著顫。

“一年以前你就已經用過這招了,阿祖。”

風勢漸起,吹起了她的碎發,掃向眼睛,帶出那一滴水氣,再無蹤影。

單陌緩緩的搖了搖頭:“現在再想趕我走,你真不該用同一招。”

看到南宮祖仍是那副模樣,眉宇間甚至於根本就沒有一絲改變。單陌終於承受不住,這樣大的恩情,她如何消受?

容不得太多的感慨,時間不等人。

“你看到皇宮的火勢了嗎?它不會維持的太久,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李度就會發現那些火勢根本就是個虛晃,皇宮依舊好好的,不會有異變。我能夠爭取到的,隻有這麼短的時間。”

南宮祖僵硬的笑了一下,坐回石凳。

“你走吧!我不會走的。”

“你現在是反賊了!你要在這裏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