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警惕的打量著眼前一身嵩山弟子打扮的青年,費彬心中莫名的湧起一陣熟悉的感覺,但他可以肯定,嵩山弟子中絕對沒有這樣一號人物,思慮間,腦海中突兀的出現一個病怏怏的書生身影,坐在一間酒樓的窗戶邊向下張望,那張臉和此人竟是如此的相似,費彬心中一動,脫口道:“回雁樓上那個病書生是你!?”
“大嵩陽手費彬,不愧是左冷禪的得力幹將,不但心夠狠,手夠辣,這眼力也是一流。”嶽重也沒想到,當時隻是匆匆一掃,這費彬竟能記住自己,武功單且不說,就這份眼力,也足以讓他泯然眾人。
“閣下可知你救下的是何人?”費彬冷哼一聲,仿佛沒聽到嶽重言語間的諷刺,一副義正言辭的問道。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嶽重搖了搖頭,迎著費彬的目光傲然道:“我隻需要知道,她救過我的命就足夠了。”
“大哥哥。”曲非煙抽了抽鼻子,眼圈有些發紅,自父母去世之後,還是第一次從爺爺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不摻雜任何雜質的關懷,尤其是如今爺爺命在旦夕的時候,嶽重的出現,讓她的心靈中,多了一分依靠。
“小子,難道你想和武林正道為敵不成!”費彬麵色微冷,森然看向嶽重。
“是又如何?”嶽重冷眼看向費彬寒聲道:“救命之恩不報,卻為了所謂的江湖正道視而不見,與**何異?”
“你……找死!”嶽重的話在費彬這種‘江湖正道’絕對屬於離經叛道,如果有時間,他一定會好好地為嶽重上一堂大義滅親的課程,可惜,現在的環境明顯不適合上課,所以,費彬隻能采取用劍這種最直接的方式為嶽重解釋什麼叫江湖正道,長劍一探,一招千古人龍使出,瞬間晃出九道劍影,刺向嶽重全身九處要害。
費彬雖然號稱大嵩陽手,以掌力聞名江湖,但若以為其劍法平平,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五嶽劍派都是以劍法起家,嵩山劍派作為五嶽盟主,而費彬作為十三太保之一,左冷禪的得力幹將,其劍術之精,放眼江湖,能在劍法上勝過他的人絕對屈指可數,劍還未到,那凜冽的劍風已經讓嶽重生出一股不可力敵的感覺。
“殺!”嶽重故技重施,葵花身法用到極致,避開費彬的長劍,手中三尺青鋒,化作無數劍影,刺向費彬周身要害,一時間,竟生出一股被群毆的不真實感覺。
“小子,你這是什麼劍法!?”費彬被這一幕驚出一身冷汗,手中寶劍連揮,速度雖然不及嶽重,但詭異的是每一次都能精準的將嶽重的劍攔下,隨著一聲怒喝,長劍一振,一招開門見山,帶著一股磅礴大勢,不急不緩的刺向嶽重,同時怒聲問道。
“殺人的劍法!”嶽重冷喝一聲,不退反進,劍鋒直刺,瞬間刺出五劍,將這招化解。
“好膽!”費彬冷哼一聲,劍勢一轉,氣度頓時大變,手中長劍仿佛化作長槍大戟,與嶽重搶攻起來,雖然速度略有不及,但憑借遠超嶽重的修為及對劍術的造詣,竟漸漸對嶽重形成壓製之勢。
嵩山劍法本就氣度森嚴,講究的就是堂堂正正,以勢壓人,單論劍法而言,當今五嶽之中,嵩山劍法最強之名當之無愧。
葵花寶典雖然神妙,但嶽重畢竟初學乍練,對付一些五嶽劍派的普通三代弟子尚可,但遇上費彬這種劍術造詣已經登堂入室的劍術名家,基礎不牢的缺點頓時顯露無疑,空有鬼魅般的速度,麵對費彬卻生出一股無法下手的感覺,明明初見速度快過對方,但劍到中途,卻總是被對方仿佛先知一般截斷,讓嶽重憋悶無比。
不過相比於嶽重的憋悶,費彬卻是越打越心驚,他能感受到眼前的青年,雖然劍法詭異,但內力卻並不雄厚,甚至連尋常的三代弟子都不如,按理說,如此激烈的戰鬥,就算對方身法詭異,但內裏恐怕也早已耗盡了,但看對方神態,不但沒有絲毫力竭的樣子,反而越戰越勇,讓費彬心中大罵怪胎。
“小子,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若你肯放手此事,費某以人格擔保,我嵩山派決不以此事為難於你,更不會將此事向江湖同道傳言,以你的年紀,能有如此修為,殊為不易,莫要為圖一時之痛快,斷了自己的前程!”費彬一邊抵擋著嶽重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一邊沉聲道。
倒不是費彬怕了嶽重,隻是嶽重的身法太過詭異,雖然修為尚淺,但以嶽重如今表現出來的速度,他若要跑,費彬也沒有辦法阻止,反而徒然為嵩山派樹立大敵,雖然他不懼嶽重,但普通弟子遇上嶽重,絕無幸理,嵩山派雖然行事囂張霸道,但作為派內中流砥柱,費彬卻也不是那種隻知道好勇鬥狠的莽夫。
“抱歉,費大俠的人格,在下很難相信,所以,恕在下不識好歹了。”嶽重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