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王豐進廠遇侯玲 惜別真愛悔一生(1 / 3)

沒有下鄉的王豐等來了好事情——各廠礦企業開始招工。這些企業有國營的,有大集體的,也有街道辦的小工廠。如果能夠進入國營單位,就等於有了鐵飯碗,是所有人都企盼的。於是本來並不認識多少人的爸爸又被推到了求人辦事的前線。於是像求人讓王豐參軍一樣,又是拐了無數個彎,求了無數個人;很多求人的路子就像公安局辦案一樣在中途就斷了線。王收又開始為了二哥的前途在父兄的雙重壓力下幹起了送禮的勾當。最後王豐進了一家鑄造鐵鍋的工廠。這個廠子不大,環境也惡劣,但是有一個值得誇口的方麵——國營的。

事情算是辦成了。爸爸可以一邊喝著酒一邊向媽媽講述辦這件事多難多難,誰誰誰的孩子也是費了很大勁,還是沒能進國營,很滿意的樣子。王豐看起來也算滿意,開始準備上班的事情。不久可君也進了一家國營企業,兩個人一起盤算著上班以後怎樣上她家裏去。

……

就在這家工廠,王豐做了一件讓他後悔一生的事情。

王豐被安排到了最艱苦的“大爐”崗位,也就是化鐵水。下班回家,王豐把發給他的像日本鬼子戴的那種帶“屁簾兒”的帽子拿給家裏人看,講述著廠裏的光景。說師傅誇他能吃苦、有眼色。然而在這樣的崗位往往是傻大黑粗的家夥顯得才配套,像王豐這種玉樹臨風、舉止飄逸的美男子在這樣的環境中總讓人感到別扭。

王豐上班不久,一天一個幹部模樣的姑娘由車間主任陪著到大爐前找王豐。車間主任介紹說這是新上任的廠團總支書記侯玲,要找王豐談工作。團總支書記很客氣地和王豐打招呼,然後讓車間主任忙去,自己和王豐談談。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王豐對幹部們一直有一種抵觸情緒,在他的記憶裏隻要是領導找他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到了社會上都是這樣。他點上一支煙,表情冷漠地不想搭理她。

團總支書記問他:“工作中有困難嗎?”

王豐沒說話,也沒看她。心說:傻妞。

團總支書記又問:“你喜歡寫東西嗎?就是搞創作。”

王豐問:“你有什麼事嗎?”

團總支書記笑笑說:“你這個態度不太好吧?咱們談談不行嗎?畢竟我們也是一起進的這個廠。”

王豐抬眼看看她說:“不會吧,我怎麼沒見過你?”

團總支書記顯得有些驚奇地說:“太奇怪了,我們見過好多次麵了啊;那天在食堂打飯,咱倆都要一樣的菜,你說要兩份,大師傅說就兩份了,我說我不要了,都給你吧。你忘了?”

王豐說:“沒印象。”

團總支書記說:“其實第一天我就注意你了,還說話了呢——就是到廠裏報到的那天,在會議室。辦公室主任來點名訓話,大家都趕緊坐回位子上,你靠著門框繼續抽你的煙。主任問:你站在這裏幹什麼?你說:抽煙。主任問:別人都坐回位子上你沒看見嗎?你說:看見了。主任說:那你怎麼不坐回去?你說:沒人要求這個。主任說:現在馬上坐回去。你問:你是誰?我告訴你這是辦公室主任,快找位子坐下吧。你就把煙頭彈出老遠,又掏出一支煙點上,坐到後麵去了。”

王豐說:忘了。

團總支書記說:“那好,我們現在算認識了吧?我叫侯玲。”

王豐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侯玲說:“我想在你們車間成立個團支部,讓你當書記,可是你還不是團員。”看看王豐沒搭腔,又說“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辦一個內部刊物;所以我想如果你喜歡寫作就到團總支來幫我辦刊物吧?你愛好文學嗎?”

王豐說:“我隻會寫作文,但是不喜歡寫,也不愛好文學,也不會創作。再說我也不是團員,跑到團總支算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