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的沉默之後,顧流年的聲音清冷而淡漠,“你不用和我提任何交換條件,生命是你自己的,你願意活便活,願意死便死。你也不用想你死了我會如何的內疚傷心,因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跟我本就沒什麼關係。”
顧流年的話仿佛一根根犀利的針,紮的許諾的心生生的疼,她的眼淚也仿佛決堤的洪水,擦不掉,擋不住。
顧流年深吸了口氣,慢慢的轉過了身,他不願意看見她這副憔悴的樣子,但是他也想讓她明白,世界上最應該珍惜自己的那個人便是自己,無論發生何時,我們都應該好好的愛惜自己的生命,愛惜珍惜自己的親人。
許諾閉了閉無神的眼睛,蒼白的臉上已經淚跡斑斑。她以為隻不過推遲一下手術的時間,她以為隻要她生命垂危,她的流年哥哥,就可以永遠的留在自己的身邊,卻不料一朝被他識破,他卻連自己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是啊,他是顧流年,是那個從小強到大的流年哥哥,他生平最恨被人威脅,即使那個威脅他的人變成自己也一樣。
抬手擦了擦眼淚,算了,顧流年向來說到做到,如果她還一意孤行也隻不過平白惹他的厭煩。
“哥——”許諾的聲音已經有些嘶啞,“對不起……,我同意……,做手術……”
顧流年深吸了一口氣,煩亂的心思終於有了一絲好轉。
“哥,我聽你的話……”
“哥,我錯了……”
“哥,嗚嗚嗚……”許諾的哭聲壓住了想要說出的話,其實她想說,哥,我喜歡你,我想一生一世陪在你的身邊,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說了,就連在見他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好了——”顧流年抬手擦著許諾已經哭的一團糟的臉頰,“別哭了。”
“哥——”許諾卻一下子撲進顧流年的懷裏,哭的驚天動地,因為她已經知道,就算自己的病好了,顧流年也永遠都不會再回到她的身邊,這一次自己是真的失去了他。
顧流年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半響之後,他說:“放心,哥哥會陪著你一起做手術。”
許諾就著他的懷抱使勁的點頭,“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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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海市。
早晨的陽光已經灑滿了整個臥房,安然卻依然將自己埋在床上睡的正香,不是她賴床症發作,而是每天晚上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臥室裏的電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安然翻了個身,看了看電話的方位,又用手比了比,夠不到,她選擇繼續睡覺。
“叮鈴鈴——”
“叮鈴鈴——”
電話響的鍥而不舍。
安然忍不下去,隻好爬起來,去拿話筒,“何純,你等下在打會死啊?”安然揉了揉長長的頭發,真是煩的要死。
“嘿嘿,別生氣——”何純對於安然亂發脾氣早已經習以為常,“你聽了我的消息,心情會很好哦!”
“快說——”安然有幾分不耐煩。
“喬森的新公司要開業了。”何純語氣輕快。
“真的?”安然忽然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