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發難(2 / 3)

章寂把信寫好了,就讓老張帶了兩個人,親自去了一趟安國侯府。安國侯章敬一看那信,就知道事情鬧大發了。

他這段日子正犯愁呢,本來計劃得好好的,誰知傷是傷了,任命也躲過去了,卻沒能留下老父,還叫皇帝的親信太監聽見了真相。他有心要辯解一番,可胡四海笑嗬嗬地隻說了些場麵話就走人了,壓根兒就不讓他把話題引到那兩句話上去。過後宮裏仍舊派了太醫來診治,同樣也派了人去看他的妻子沈氏。據他安排在沈氏身邊的人回報,宮裏來的內侍曾經與沈氏單獨說過一會兒的話,還叫了正院裏幾個侍候的人去打聽事兒,雖然問的隻是沈氏意欲毒害喜姨娘那一樁,可誰知道沈氏是否跟那內侍說過些什麼呢?他去問沈氏,沈氏又隻知道向他哭訴自己的冤枉,或是投訴袁氏與喜姨娘如何怠慢無禮,倒是最後抱怨了他兩句,問他為何偏在這時候受了傷,沒幫上皇帝的忙。

章敬不敢深思沈氏這話是否含有別的意思,隻命人將她看守得更嚴了,自己卻在心中暗暗擔憂,生怕自己的真實心意叫皇帝察覺了,不但會為皇帝所厭棄,更有可能暴露了自己投靠燕王的真相,萬一讓皇帝對燕王生出警惕之心,妨礙了燕王的大業,那他不就成了大罪人麼?

為此他特地派親信去了燕王府,向燕王解釋真相。但燕王沒有見那親信,隻叫人傳話讓他好生養傷。他心裏著急,隻覺得燕王是在怨自己,可他的傷又是貨真價實的——因怕皇帝叫太醫來診治,他不敢作假——實在沒法親自走一趟,隻得讓袁氏一次又一次地回娘家,向她父親袁先生探問口風。得知燕王私下埋怨他膽小怯懦,沒有接下那個軍職,讓燕王錯過大好機會,章敬心裏也有幾分後悔。

更讓他後悔的是,那個職位最後的人選定下來了,居然是燕王手下最負盛名的一員猛將。為表忠心,那猛將把家安在京城裏,將父母妻小全都從家鄉接了過來。這人有資曆有軍功,加上很有眼色地主動將家眷接到京城為質,朝臣們雖忌諱他與燕王親厚,也沒再反對。但這位猛將因獲得了天下軍權,也更得燕王信重了。章敬覺得自己處境不妙,本來就已經不是燕王嫡係出身,如今居然還將到手的大權主動讓了出去,今後燕王身邊還有自己的位置麼?

因為這份懊悔,章敬心情一直不大好,安國侯府裏氣氛沉鬱,即便有人想到南鄉侯府那份產業和財物,也不敢在這時候向章敬提出來。於是,當章寂的信件送到章敬手中時,他才發覺自己犯下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若這段日子他不是沉浸在懊悔之中,或許早想到辦法補救了,可惜一切都來晚了。他再三考慮後,不得不改變了計劃,命袁氏將那些產業上的人手以及皇帝賜還南鄉侯府的財物全都收拾齊備,連同原本該分給長房的那一份在內,讓元鳳親自帶著,送回給父親。

他盤算得很細致,任老父再生氣,見到一向疼愛的嫡長孫女,也不會把氣撒到她頭上,等老父消了氣,元鳳再哄老人幾句好話,應該就能將這件事抹過去,不至於再傳到外頭,讓世人再非議他不孝了。

元鳳領命而來,躊躇滿誌,可章寂太生氣了,壓根兒就聽不進她的話,隻給了她一點時間,讓她給自己請安見禮,就將她打發出去了,卻讓明鸞與玉翟姐妹與她辦交接。

元鳳無法,隻能從兩個妹妹處打探祖父的想法。玉翟對她沒有好感,自然是愛理不理的,明鸞倒是臉上帶了笑,可又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完全不肯進入正題。元鳳無奈地歎了口氣,掩口偷笑了聲,伸手捏了明鸞的臉蛋一把:“你這刁鑽古怪的丫頭,從哪裏學來這些的?專跟你姐姐逗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