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帝後(2 / 3)

明鸞隱隱約約猜到一些,隻是不好與她直說,便道:“大概是過去幾年怠慢了你,如今他家愧疚,難免有些心虛,大姐姐別放在心裏,大方接受他們的好意就行了。你待他們也是真心恭敬孝順的,有什麼不好受的?”

元鳳笑了笑,低頭喝了口茶,才說出了此次入宮的來意:“祖父新近收到了三……呃……收到了江太太的信。江太太聽說娘娘懷孕了,十分高興,隻是礙於路途遙遠,又……怕惹人閑話,因此不敢上京來侍候娘娘生產。江大人隨信送了些衣料來,說是鬆江那邊讓專人織的極軟和的棉布,用來給小孩子做衣裳是最適合不過的,本來還打算捎些補品來,隻是怕宮裏有忌諱,才打消了念頭。如今東西就在殿外呢,娘娘瞧著喜歡什麼,就留下來吧。”

明鸞聽了很高興,忙叫了人去收拾,笑道:“我回頭就寫回信謝他們!宮裏什麼都有,不用他們再費心采買了。那些棉布也好,我正愁將來拿什麼料子做小孩子衣裳呢,若是尋常用慣的,就怕不夠軟和,可特地去找好的布料,又怕勞民傷財。若有品性不好的地方官,拿著這個名目去盤剝百姓,其實是中飽私囊的,我的罪過就大了。如今母親正好解了我的難題呢!”又問:“母親這兩年身子養得差不多了,可有好消息?江叔叔動作也太慢了,要是我先生下孩子,將來要叫個比自己小的孩子做舅舅、阿姨,那就有意思了!”

元鳳聽得有些目瞪口呆,她實在無法理解,明鸞怎麼就能如此高興地說起這種事?難道……不覺得尷尬難堪麼?

明鸞當然不會覺得尷尬難堪,她與陳氏素來親厚,陳氏再嫁時不過三十出頭,隻要身體養好了,再生一胎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個孩子雖與她隔父,但在她心裏,也是親手足。

明鸞問了好些陳氏的近況,元鳳隻得將陳氏給章寂的信奉上,才讓她滿足了。接著她又問起其他人的情形。

元鳳道:“我家裏還是那樣,父親與母親在杭州過得極好,哥哥留在京中苦讀,預備科考。上月嫂嫂生下了一個女孩兒,父親有些不高興,但哥哥卻極歡喜。”她猶豫了一下,“母親前日曾有信來,問父親在杭州三年任滿之後,不知會往何處去?杭州雖好,卻沒什麼大事,父親更期盼能回京為皇上效力呢!”

明鸞笑了笑:“前朝的事我不大清楚,想來皇上和朝中的大人們會有妥善的安排的。大伯父若再問起,你就叫他安心。”

自她成了皇後,大伯父夫妻倆的態度就有了顯著的變化,雖見不著她,但待章寂與其他幾房的人卻親近了許多,不但時時送東送西的,大伯父章敬偶爾回京敘職,還會在祖父章寂麵前做小伏低,一改當初的跋扈。隻是章寂不大搭理他,總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他隻能讓兒子媳婦和女兒去討好老父了,反而讓小輩們與章寂的感情更加深厚。

對此,明鸞與章寂等人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實在是當初受了章敬太多的氣,現在不想讓他過得太如意了,就這麼吊著他吧。

明鸞又問起二房與四房的人,元鳳道:“嶺南來信,二妹妹已經出嫁了,夫妻和樂,過得很好。二叔沒有續弦,仍舊和周姨娘一起過日子。聽說來年親家柳大人要進京了,到時候我們姐妹又可以團聚。四嬸與兩個弟弟已經搬回京裏的宅子,侍候祖父,隻是祖父說,京裏的日子不如常熟的舒服自在,打算過些日子仍舊回去呢,不過最近聽說四叔要升遷了,不知要升去哪裏,因此還猶豫著不敢動。”

明鸞忙道:“我知道四叔那邊已經有了準信,早則年底,遲則明年,就能回京的,就算不在京裏任職,也離不太遠。你回去跟祖父與四嬸說,讓他們放一百二十個心,宮裏有我呢。”

元鳳喜道:“那就太好了!我回家報喜去,就等娘娘的好消息了!”

明鸞與堂姐的這次會麵曆時並不久,不過個把時辰,元鳳就拜辭而去了。她走後,明鸞的心情一直很好,拿了陳氏送來的棉布翻來覆去地看著,心裏已經有了腹稿,要拿這些布做什麼樣的衣裳。

正盤算間,宮人們齊齊下跪口稱“皇上”,明鸞知道是朱翰之來了,便抬頭笑著向他招手:“快來,母親托人送來的布料,給咱們孩子做衣裳用的,比宮裏最好的棉布還要軟和呢。我這下再不用愁了,你也不必叫人去采辦。”

“真的?”朱翰之穿著常服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細細查看了一番,道:“果然是好料子,讓他們拿下去洗一洗,晾幹了收起來,預備日後用。”又環著明鸞的腰身,柔聲問:“今日可好?寶寶有沒有鬧你?”

“沒有,我精神好著呢,胃口倍兒棒,吃嘛嘛香,休息得也好。”明鸞回頭望他,“瞧你這滿臉的春色……可是有什麼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