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顧佑之正要午休，門房的丫環來報，牙婆子領著人上門了，請她親自去挑選。
顧佑之來到前院兒時，孫氏正在與牙婆交談，侯姨娘和春姨娘也在，顧菱蕊見了她，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滿麵憤恨，顧佑之不願理會，轉首看向不遠處的兩位姨娘。
侯姨娘低眉順眼，衣著樸素，全身上下無一件值錢的首飾，反觀春姨娘，臉上濃妝豔抹，穿的花紅柳綠，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兩相一對比，便知順遂坎坷。
侯姨娘是顧佑之生母在世時為顧寄鬆抬的良妾，受過一段時間寵，孫氏以貴妾之禮進門後，對她百般刁難，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崔氏過世孫氏抬了繼室，更是不遺餘力地除掉她，奈何侯氏是個謹慎細心的，為人處事不留把柄，加之侯氏是侯府先主母為侯爺挑的人，手段太明目張膽，難免會給人留下容不下主母妾室的話柄。孫氏一邊恨得侯氏牙根子癢癢，一邊顧忌名聲拿侯氏沒辦法，幹脆又為侯爺納了春姨娘，一方麵顯示她不輸先主母的寬容大度，一方麵通過春姨娘的手折騰侯氏。侯氏這幾年過得也是異常艱難，連個子嗣也沒有，還不比春姨娘為侯爺生了個女兒。
過去的顧佑之極少與她們走動，自然不見親熱，隻是微微頷首，算是招呼。她走到孫氏麵前喚了聲：“母親！”
孫氏聞言回頭，笑道：“呦，佑兒來了？快挑挑，都是勤快伶俐的丫鬟。”
論演戲，孫氏是高手，若非對她知之甚深，當真以為她不計較呢！
孫氏喜歡演，顧佑之又樂得陪著，場麵自然是母慈女孝，其樂融融。看在顧菱蕊眼裏，卻是說不出的刺眼，她當然知道娘親與小賤人親近是有所圖謀，但她就是不願看見小賤人笑得得意洋洋的連，尤其是那張臉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傾國傾城的光輝，不論是樣貌還是笑意，對她而言，都是莫大的挑釁！
笑吧笑吧！盡管得意好了，總有你哭得一天！
顧菱蕊的不甘被顧佑之眼角餘光卷進瞳仁兒裏，瞧得是清清楚楚。她燦然一笑，轉頭望去，眼底波光流轉，明眸生輝，用一種審視手下敗將的眼神審視著她，她眼中的鄙夷是那麼明顯，又是那麼的不著痕跡。
孫也跟著她的目光看向顧菱蕊，笑了笑：“府上各房都缺丫鬟，正好趁著這機會給填滿了，所以都叫了過來！”
顧佑之謙讓道：“既然長輩都在，就讓長輩先挑吧！”
孫氏剛道了句：“你是大小姐……”顧菱蕊就哼了一聲，徑自走進隊伍裏挑了起來，一副早已等的不耐煩的模樣。
孫氏的笑意頓時僵在嘴角，頗有些滑稽，顧佑之順勢笑道：“那就讓妹妹先挑吧！”
一旁的牙婆忙趁機奉承道：“早聽聞伯陽侯府的嫡長姝****端莊，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孫主母，你有福了！”幹巴巴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
妙丹聞言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這可是典型的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夫人正恨小姐恨得牙根子癢癢呢，牙婆火上澆油也就罷了，偏偏這話在捧了大小姐的同時，又不著痕跡地踩了二小姐，不知夫人聽後，心裏會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