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菱蕊眼底正閃爍著幸災樂禍的眸光,乍一聞言,愣了一愣,反省過來後,頓時怒火中燒,氣憤難當,差點一躍而起,好在被孫氏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才沒鬧出大動靜。顧佑之隻是淡淡一瞥便轉移了目光,懶得看那對狼狽為奸的母女。
顧老夫人假裝沒聽懂她話裏的譏諷,點點頭道:“佑兒說得對,嫡長女不能絕失了風範!”原本她心裏還有顧慮,生怕顧佑之應付不了這種場合,看著眼下,也就放心了。
明明是一句挑釁意味十足的話,老夫人非但沒責備,還加以讚賞,孫氏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顧佑之該有嫡長女風範,她的女兒就該小家子氣嗎?!
等著吧,她遲早會讓老婆子後悔留下了這個嫡長女!孫氏眼底燃燒著陰毒狠狠辣的怒火。
顧菱蕊身側還坐了位衣著並不出眾的姑娘,長時間不見,顧佑之搜腸刮肚的,都要認不出這位庶出三妹了。隻見她衣色略顯厚重,比顧佑之不足,比顧菱蕊略顯庸俗,卻也小家碧玉,氣質不凡。
春姨娘總是有這樣的本事,把女兒打扮的看似是顧菱蕊的陪襯,但也算妝容出眾。孫氏到哪裏也都會帶著這個庶女,這是她許給春姨娘的好處,作為她替自己做事的酬勞。
“要論穿衣打扮,母親為你準備的發飾為何沒戴?總覺得那套首飾配這大紅錦衣,才更有風範呢!”孫氏打起精神,再接再厲,暗指顧佑之掛羊頭賣狗肉,心口不一。
顧佑之微微頷首,不急不緩道:“母親親自挑選的,佑兒自然喜歡,隻是佑兒已是一身紅衣,若是再戴上貴重的發飾,當真要把主母們都給比下去了!”
孫氏麵色一僵,無從接話,廳裏的氣氛一下子就沉滯下來。顧佑之可沒心思看那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慢條斯理的為顧慎之規整衣角,直到嚇人通傳出府的馬車備好了,才打破這一室的僵硬氣氛。
今日府裏特地準備了三輛馬車,以往孫氏出門不帶顧慎之時,顧佑之從來和顧聽雁一起和孫氏擠一輛,顧菱蕊與顧懷安另乘一輛。今日不知是顧老夫人的意思,還是孫氏為彰顯賢惠惺惺作態,總算舍得給她姐弟倆體麵安排了,顧佑之自然也不會與孫氏客氣,當即拉了顧慎之上了第二輛馬車。
世家出行時的馬車裝扮是有講究的,最豪華的馬車安排在最前麵,裏麵坐的自然也就是地位最高的長輩,往後漸次之。往日第二輛馬車是為顧菱蕊和顧懷安安排的,今日他們卻眼睜睜看著最不屑的人堂而皇之登了上去,別提心裏多窩火,顧菱蕊暫且還能控製住自己的脾氣,顧懷安就不行了,當了這麼多年的手心寶,他看上的東西,什麼時候被人搶走過,尤其是那沒用的哥哥,就算是他不要了,他也別想染指半分!
隻見他衝到第二輛馬車前大喊:“這是我的車,你們給我下來!”
顧慎之掀開車簾,神色嚴肅道:“作為嫡長女和嫡長子,理應次之於母親,哪有排在弟妹身後的道理,傳出去了,怕是要被人詬病我們侯府不懂規矩了。”
顧懷安哪管這些,從小到大,這個不受寵的大哥什麼時候排在他前頭過了?
“我不管,這就是我的馬車,你們快給我下來,不然我就告訴父親去,讓父親罰你們跪祠堂!”
顧慎之頓了一下,看向顧佑之,仿佛對顧懷安的話很是忌憚。顧佑之朝他安撫一笑,提聲道:“母親還是快上車吧,天色漸晚,還是莫要誤了時辰才好!”
孫氏心知此事不能爭,就算那對姐弟將馬車讓了出來,她也不能同意,今日國公府門口的肯定人多熱鬧,萬一被哪個眼尖的看見長子長女坐在最後,要怎麼看他們侯府?又怎麼看她這個主母?涉及到名聲的事都要忍一忍,終有一天,她會讓自己的兒女光明正大的坐上那輛車!
“蕊兒安兒,慎兒說的對,你們就坐最後一輛車。”言罷遞了個眼神給顧菱蕊,顧菱蕊窩著一肚子氣,將憤憤不平的顧懷安拖上了馬車。
為首的馬車裏,孫氏的心裏也不好過,崔氏隻不過是她進侯府的墊腳石,她如今也是有了誥命在身的伯陽侯夫人,憑什麼自己的一雙兒女要被她的兒女踩在腳下!
她遲早要將他們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