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顧佑之將昏昏欲睡的顧慎之送回明暉院,迎丹和妙丹這才空出手來將國公府送給兩姐弟的厚禮拿回清月居。
也虧兩位丫鬟考慮的周全,她一進門就奔老夫人的壽輝堂去了,若是將禮物一並帶去,老夫人看到這禮物之厚重,必會誤以為國公府動機不純,說不好連她也一塊遷怒了,錯過這次機會,慎兒去國子監的時機又變得遙遙無期。
顧佑之頭疼地揉揉腦仁兒,到底是不擅長後院裏的明爭暗鬥,隻覺費神又費力,剛過了幾招而已,就有些吃不消了,難怪她前生鬥得過權臣將相,力排眾議將夏煜玄推上親王位,卻保不住自己王妃的位子,敗在王玉凝一個弱女子手裏。夏煜玄固然不愛自己,但從他不惜觸怒聖顏也要保自己一命來看,他並非狼心狗肺之人,自己會敗得這樣徹底,不無一份女人的爭鬥在其中!
“小姐,少爺的禦墨還沒送去,您看……”迎丹端著墨詢問她的意見。
顧佑之看了眼已經熄了燈的明暉院:“先在拿回清月居吧,尋著機會,再給他送去不遲。”
迎丹點頭,得了顧佑之的吩咐,和妙丹一同帶著東西先回了清月居。月光如瀑,洋洋遍地清輝,顧佑之被瑞敏扶著,慢慢踱步:“我在府裏的處境你也看見了,不過是表麵風光罷了,一步行差踏錯便再難翻身,其中凶險想必你也清楚,你若現在後悔,我即刻放你走,若是日後起了抽身的心思,就憑你知道太多這一點,我也不可能輕易放你離開!”
瑞敏淡淡道:“大小姐放心,瑞敏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跟隨了小姐,勢必會忠於小姐,不死不休!”聲音雖小,卻擲地有聲,讓人忍不住信服。
顧佑之笑笑,想起了衡南王府裏對她不離不棄的綠蕪,不知她怎麼樣了,王玉凝可是有為難她?!
“侯爺,你不去融園了嗎?”正想著,前方突然傳來孫采茹委屈的低問,顧佑之猛地抬頭,發現不知不覺間,她們已經臨近了融園與清月居的岔路,顧佑之拉著瑞敏躲到了一棵桂樹後,借著皎潔的月輝,看向站在岔口的顧寄鬆和孫氏。
晚宴後,老夫人早早遣散了小輩,隻留顧寄鬆和孫氏伺候,她去明暉院送了趟慎兒,耽擱了一會兒,不想竟然在此處遇見兩人。
“哼!”重重地一聲怒哼,是顧寄鬆的聲音:“看來是我太縱容你了,居然犯下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錯,你可知罪?!”
孫氏掩麵抽泣了幾聲:“侯爺明鑒,采茹是冤枉的,這麼多年了,采茹的為人,侯爺還不知嗎?就算給采茹一百個膽子,采茹也不敢戕害皇親國戚啊!”
顧寄鬆又哼了一聲,不為所動:“何止一百個膽子,我看你簡直膽大包天!你以為就憑那個孫貴妾隨便弄出的什麼證據,恭親王妃就信以為真了?若非我在朝中還算有地位,還有一絲拉攏的價值,恭親王府輕易就能善罷甘休?!”
顧佑之恍然,難怪恭親王妃不追究,原來是有朝堂的黨羽關係在其中牽扯,如此說來,恭親王想拉攏顧寄鬆?
“侯爺,真的不是蕊兒……蕊兒是無心的,她也是一時心急……”孫氏繼續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