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自然和這塊一模一樣!顧佑之自打重生之後,便將貼身玉佩換作血玉,而那塊白玉,一直被她置於梳妝台上的錦匣內,自然也不會在除夕夜拿出來把玩,孫氏有此一提,完全是無中生有,而顧佑之沒有拆穿也沒有否認,可見她們之間的對決已經由明麵轉向暗地裏的較量!
有了過去的教訓,孫氏怕顧佑之還有後招,因此不敢將話說死,隻道:“大人不防派人去侯府問問,是否還有其他見過這塊玉的人,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顧佑之聞言,看了蘭嬤嬤一眼,知道孫氏要出示那張底牌了。
而對於孫氏來說,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輕易動清月居的人手的。清月居的管理權自打落回顧佑之手裏後,買通個下人實在是太困難了!如今事已至此,隻要證實是顧佑之在說謊,顧佑之就完了,清月居也就不足為懼,那安插的人手便也失去了作用。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韓大人點頭,“來人啊!”按照孫氏的說法吩咐了下去。
此案到此便告一段落,隻等查證之人從伯陽侯帶回線索,再做定奪。
韓大人卻也沒閑著,此案因發生在城外荒僻處,目擊者甚少,查起來異常艱難,因此大理寺於幾日前貼出告示,高價懸賞線索,希望能找到些細枝末節。
高賞之下必有勇夫,從調查開始時,便不斷有人攜著所謂的“線索”擊鼓尋賞,提供的證詞都被一一記錄在案,提供線索之人也等在後堂,以便隨時傳喚。
韓大人此刻看的,正是這記錄著亂七八糟證詞的卷宗,偶爾一兩處有嫌疑的,相關證人都紛紛被傳喚上堂查問,均一無所獲。
孫氏眼底閃著勝券在握的精光,隻要有了證詞,顧佑之就百口莫辯,說不定今日,她連這大理寺的門也走不出去了!
你說,謀害車夫,誣陷主母,算計傷人,這大理寺會給她判個什麼樣的罪責呢?
顧佑之麵上也帶著淡然的笑意,仿佛了卻了一樁心事,整個人由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輕鬆自在的氣息,隻低聲與身旁的婢女說話,偶爾抿嘴一笑,絲毫不見緊張急切之色。
眾人的視線就這麼時而在顧佑之身上,時而在孫氏身上徘徊著,心底的懷疑在兩人泰然自若的舉止下愈發濃重,案情的真相也因此而變得更加破朔迷離。
不久後,衙役便返了回來,一同被帶回來的,還有一個低眉順眼的丫鬟。
“啟稟大人,這位丫鬟自稱是顧長姝院兒裏的灑掃丫鬟,她說顧長姝的貼身玉佩一直放置在梳妝台上的錦匣內,大概半月以前,這塊玉佩才不見了蹤影。”
此言一出,無異於一道驚雷,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顧佑之身上,懷疑的、恍然的、不敢置信的、鄙夷的、等著看好戲的……
原本曾落在孫氏身上的不善目光,隨著侍衛的回話,統統都還給了顧佑之。
“哼!”顧寄鬆終於找到了出氣的由頭,他將對國公府的怒氣統統發在了顧佑之身上,指著她的手不斷地顫抖:“你這個逆女……逆女……”
“肅靜肅靜……”韓大人又象征性敲了幾下驚堂木,“容我查問幾句再做定奪不遲……這位姑娘,你,抬起頭來……”
那丫鬟聞言,怯生生地抬起頭。
“碧翠……”妙丹一聲驚呼,來人正是清月居的二等灑掃丫鬟碧翠無疑。
韓大人見秒單如此反應,心裏已然有了計較:“你是顧長姝身邊的丫鬟?”
“回……回大人!奴婢……奴婢是大小姐院裏的二等丫鬟,並不貼身伺候!”
“既然不貼身伺候,你怎麼知道我的玉佩是何時丟的?”顧佑之笑問。
這個碧翠素來一副生性膽小的模樣,並不惹人注目,可往往越是膽小的人,做出的事最是出人意料。
“奴婢時長從窗戶瞧見大小姐拿著此玉把玩,大約是從半月前,便不再見那塊玉……”
“所以你便認為那玉是丟了?”
碧翠忙磕了幾個頭,“小姐恕罪,奴婢聽說那玉是侯爺送給小姐唯一的禮物,小姐十分喜愛,故……故才覺得那玉必是丟了,小姐才再不拿出來賞玩!”
“你這丫鬟,小姐平日裏帶你不薄,你怎麼睜眼說瞎話!”妙丹一時氣不過,脫口而出。
“住口,大堂之上,豈容你一個丫鬟肆意開口!”顧寄鬆喝道。
顧佑之看了妙丹一眼,那眼神雖無特別之處,妙丹卻是讀懂了裏麵的內容,小姐是示意自己稍安勿躁!
“你一個丫鬟,不做好活計,每日偷看我做什麼?”
“回……回小姐,奴婢也是無意間才看到的!”碧翠惶恐回話,聲音裏帶著一絲顫音。
顧佑之搖搖頭,這碧春也是個極其矛盾之人呢!按理說賣主求榮的人膽子都應該是出奇的大才是,可偏偏這碧春卻柔弱的如暖陽下的白花,經不起絲毫的分吹雨打,不知是人不可貌相,還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才受不住孫氏的銀錢誘惑外加威脅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