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佑之與韓奕芙正站在不遠處,將孫葦兒的一切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兩人對視一眼,勾了勾嘴角,盈盈走了過去,邊走還邊說著話兒,卻是連看都不曾看孫葦兒一眼,萬般隻當做巧遇。
孫葦兒正愁著怎麼找到顧佑之,眼見著她自己送上門兒了,當下心中歡喜異常,隻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興衝衝的就迎了上去:“姐姐你們終於露麵了,可叫妹妹好找!”
看著方才還苦大仇深的孫葦兒,韓奕芙先是被她的神速轉變弄愣了神,隨後冷冷哼了一聲,心裏異常氣惱,本以為她是來道歉的,可這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難不成是來示威的?!
韓奕芙怒氣衝衝地瞪了顧佑之一眼:看吧,這次你可猜錯了!像是這種心術不正、居心叵測之輩,怎麼可能知道懺悔與歉意!
顧佑之也不理她,隻冷冷地看著孫葦兒道:“不知孫貴姝找我所為何事?”言語間極盡冷漠疏離,麵子上也是一副不願多談的模樣。
孫葦兒抿了抿嘴,暗道自己找對了,看顧佑之的樣子,分明是心裏窩著火,她若不能搶先一步將這火氣熄了,待到她一狀告到國公府,到時候隻怕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想著,孫葦兒俏臉一拉,酥肩一聳,微微頷首,做出一副既委屈又誠懇的姿態,張口便先道了句:“姐姐……”
韓奕芙實在看不下去了,毫不留情地打斷她:“孫小姐有事說事便是,拿出那副模樣做什麼?我倒不知,這孫家和伯陽侯府什麼什麼時候成一家子了!”
孫葦兒臉色一囧一紅間,險些氣不過脫口而出:孫府和伯陽侯府本來就是一家!這顧佑之都能和崔楚婷以姐妹相稱,她怎麼就不能了!
過去那幾年小姑姑風光的時候,她們到哪兒都要提一提伯陽侯府,而伯陽侯府也樂得配合,儼然就是一家子的姿態,怎麼到她嘴裏就分成兩家了!
可轉念一想,今時不同往日,小姑姑已經不是風光無限的伯陽侯府主母了,她們若是再提伯陽侯府,難免不會遭人鄙夷恥笑。萬一再因此惹惱了顧佑之,節外生枝,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遂隻好先由著韓奕芙耀武揚威,咽下這口氣,將眼前的難關度過再說其他不遲。
顧佑之冷淡道:“論年齡,我可承受不起孫貴姝這聲姐姐,孫貴姝還是喚我姓氏吧!”
孫葦兒尷尬地笑笑:“瞧我,一著急便什麼都忘了,我……我就是有些事想和縣主說……”
顧佑之拉著韓奕芙緩緩向前走去,道了句:“孫貴姝有什麼話盡管說便是。”
孫葦兒咬了咬下唇,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幾次欲言又止後,堪堪開口:“崔……崔長姝還好吧?”
顧佑之的腳步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諷笑,這孫葦兒總算還沒蠢到家去,知道個輕重緩急。倘若她上來就大呼冤枉,隻會有欲蓋彌彰之嫌,不足為信,但她提到崔楚婷,倒有幾分關心的意思,總不至於聽起來像個笑話!
可惜了,她的“關心”在韓奕芙眼裏一文不值,反而有種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做作,當即便遭了嘲諷:“托你們兩姐妹的福,婷兒受了不小的驚嚇,正在永福宮歇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