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頌今天看過了茗雪親手捏市麵上能買到的小玩意兒,又在學堂看到了藝術品級別的麵塑。這個行當存在了兩千多年,不僅沒斷了傳承,還有人在將它不斷地拔高。
茗雪年紀輕輕手藝就很了得,說明她對待自己傳承的事業是很認真的,言頌永遠尊重認真又努力的人。
最重要的是,應歌的死,是他心裏的痛,卻無人可以述說,茗雪是唯一一個試圖安慰他的人,這對他很重要,他願意試一試她說的“補心”之法。
茗雪帶他來學堂的目的就是想要爭取到和他相處的時間,目的達成,她開始認真地教學:“‘花鳥蟲魚’以花為首,我是先學的捏植物再學的捏動物,你是第一次接觸麵塑,我教你最簡單的,今天就捏一朵花吧。”
她著手調出一球漂亮的金紅漸變色麵團,用手指摁著一推,一片瑰麗如朝霞的花瓣就做好了。
看她做得太輕鬆了,言頌問:“就這麼簡單?”
茗雪把調好顏色的麵團遞給他,鼓勵道:“你試一試。”
言頌有樣學樣,手指摁著麵團用力一推——一塊彩色麵皮糊在作業台上摳都摳不下來。
知易行難,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言頌很尷尬,茗雪努力忍笑,用刮刀把麵皮鏟下來丟掉。
純色麵團要是沒有做好形狀,可以重新捏成團再塑形,直到做出滿意的形狀為止,漸變色則隻有一次塑形的機會,再團起來顏色就變了,不能再用。
言頌學東西很快,他不信自己學不會“玩泥巴”這麼簡單的事!
“好吵。”他找到影響他發揮的“罪魁禍首”了,“音響能關掉嗎?”
學堂裏的電源一開,音響就會自啟動開始播放川劇,茗雪已經習慣它做背景音樂了,沒有意識它的存在。
“不好意思。”她邊說邊點開手機上的軟件關閉音響,“我爺爺師從川派麵塑,喜歡一邊聽戲一邊工作,我和我爸都習慣了,感覺不到吵。”
言頌這次刻意減小了力度,緩緩把麵團推出去,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最後完美結束。
花瓣看著還真像那麼回事了,他等著茗老師的表揚。
茗雪把自己做的標準花瓣放在他做的花瓣旁邊,簡直就是侏儒和巨人的區別。
要是按照言先生推的花瓣尺寸來做,最後組起來的花得有巴掌那麼大一朵,不搭鋼絲骨架撐不住,但那就不是初學者能學會的了。
音響已關,沒有外界因素的幹擾,還是沒有做成功,言頌有點鬱悶。
茗雪最怕他打退堂鼓不學了,她決定換個教學方式:“可以讓我輔助你一下嗎?”
言頌點頭同意。
她把食指摁在他的指關節上:“我手把手教你做一次,你感受一下輕重緩急。”
這麼簡單的事,言頌不允許自己失敗第三次,他用心感受力道,專心學習技巧,終於在老師的協助下推出一片漂亮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