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午夜的城市寂靜得仿佛一座死城，隻有手機屏幕發出的微光在黑暗中跳動。宋冬平，那個無數次在視頻審核中按下“刪除”鍵的普通男人，從未想過，他輕描淡寫的每一次點擊，都是一個靈魂的葬禮。
直到那個夜晚——一條陌生的微信語音出現，低沉的女聲訴說著他從未講述過的秘密。一雙空洞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一段段被刪除的視頻在夢中複生，耳邊的低語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
屏幕上彈出的最後一條信息是：“你，也不能逃。”
是幻覺？是詛咒？還是某種更深的宿命？在無盡的陰影中，宋冬平發現，他一直以為自己掌控著一切，卻早已成為一場恐怖博弈的核心。而這一切的起點，是那張靜靜等待他的審判椅。
第一章
夜幕低垂，城市的高樓大廈仿佛融入了深沉的黑暗中，隻剩下稀疏的霓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宋冬平關掉了電腦上的最後一個視頻，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他是短視頻公司的審核員，日複一日地盯著那些光怪陸離的內容，從新奇到無趣，再到厭倦。他點燃了一支煙，靠在椅背上，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微信語音消息，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麼晚了，還有騷擾信息？”他自嘲一笑，但出於職業的習慣，還是點了播放。
語音裏，一個低沉卻柔和的女聲響起：
“你有沒有後悔過呢？”
聲音細膩得像緞子，卻帶著一種詭異的濕潤感，仿佛是從水底發出的。他的後背忽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為那語氣太熟悉了，竟和他腦海中某個模糊的記憶重合。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隻有幾盞節能燈在閃爍，空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看了一眼語音長度——居然是6分66秒。
手機忽然死機，屏幕瞬間一片漆黑。
宋冬平的家離公司不遠，回到公寓時已是晚上十一點。乘電梯上樓時，他想起了自己的鄰居林茉。
林茉，一個身材火辣、性格捉摸不透的女人，住在他隔壁。每次遇見她時，她都穿著令人血脈賁張的衣服，不是貼身的運動裝，就是薄薄的家居服。尤其是那天，她穿著絲質吊帶裙從他門前經過，肩膀滑落的吊帶不經意間露出一小片細膩的肌膚，讓他整晚都心神不寧。
他正胡思亂想，電梯門打開了。林茉的笑聲傳來，他轉過頭，發現她正站在樓道盡頭的健身房門口。
她穿著一套黑色的緊身瑜伽服，貼合得就像第二層皮膚，勾勒出勻稱的曲線。她的頭發高高束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子，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沒入鎖骨的弧線中。
“冬平，還沒睡啊？”她轉頭看向他，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剛下班，你又在健身？”宋冬平撓撓頭，強迫自己不要盯著她的胸部看。
“是啊，最近睡不著，隻好來出點汗。”她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動作有意無意地讓她胸前的曲線更加明顯。“你呢，這麼晚回來，不會是在公司加班吧？”
“嗯……是的。”他有些尷尬，忽然覺得自己的回答很無聊。
“男人加班多了會衰老的哦。”林茉靠近了一步，細長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帶著調侃的語氣，“你可要多注意休息，別把自己弄廢了。”
她的手指冰涼，指尖在他肩膀上停留的瞬間，讓他一陣僵硬。但就在他回過神時，林茉已經轉身走進健身房，隨手關上了門。
回到房間後，宋冬平打開了台燈，光線灑在桌麵上，將手機的陰影拉得很長。他點開電腦，再次瀏覽著公司後台裏那些未審核的視頻。
突然，一個名字跳進了他的視線。
林茉。
他愣住了，點開視頻。畫麵中是一個黑暗的房間，模糊的燈光下，一個人影坐在鏡頭前。她的身材纖細而優雅，仿佛和林茉的輪廓完全一致。她的長發散落，眼神卻空洞。視頻裏沒有聲音，但她的嘴唇在輕微地開合，似乎在說些什麼。
他放大畫麵，發現視頻背景裏有一麵牆，牆上掛著一副模糊的照片，那照片中的人物正是他自己。
“這是什麼鬼東西？”他試圖關閉視頻，卻發現鼠標失靈了，屏幕開始出現水波狀的扭曲，緊接著，耳機裏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呢喃聲。
“你聽見了嗎？別假裝無辜……”
那聲音沙啞而模糊，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又像貼著耳朵低語。宋冬平猛地摘下耳機，心跳幾乎要跳出胸膛。他冷靜了一下，再次看向屏幕，發現視頻不見了。
深夜，他躺在床上，耳邊卻始終縈繞著那段微信語音的聲音。
手機突然亮起，一個陌生號碼再次發來一條語音。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播放。
“冬平……你真的以為能逃得掉嗎？”聲音溫柔而熟悉，卻帶著一絲陰冷的笑意。
他想立刻關掉手機，卻發現手機屏幕上漸漸浮現出一行字：
“明天晚上，我在網吧等你。”
第二天一早，宋冬平下樓時，遇到了網吧管理員王阿姨。她站在網吧門口，抽著一支廉價香煙，臉色蒼白，眼神卻透著疲憊。
“冬平啊，最近你是不是聽說過什麼奇怪的事？”她壓低聲音問道。
“什麼奇怪的事？”他裝作不明白。
“你不知道就好……不過，我跟你講啊，最近我們網吧晚上總有怪事發生。”她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的窗戶，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特別是廁所，晚上老有人聽見笑聲，可裏麵明明沒人。你要不幫我看看？”
宋冬平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今天晚上我去看看。”
王阿姨的表情忽然變得更加緊張，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最後歎了口氣：“謝謝你，年輕人。”
第二章
午夜的空氣像是被浸濕了一樣，帶著難以言喻的黏膩感。宋冬平站在樓下網吧的門口，盯著那塊灰蒙蒙的玻璃門。霓虹燈的光線在玻璃上跳動，映得門後的空間像是一口黑洞，深不見底。
網吧內燈光昏暗，機器的嗡嗡聲此起彼伏，似乎帶著某種不安分的韻律。王阿姨正坐在櫃台後麵，她看見宋冬平走進來，急忙起身迎上前，壓低聲音說道：“小宋啊，你可來了！最近這裏怪得很，特別是廁所那邊，我都不敢過去了。”
宋冬平點點頭，沒說話，隻是順著王阿姨的手指看向網吧深處。廁所的位置在最裏麵的角落，那裏燈光最為暗淡，隱約還能聽見水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他剛邁步走過去，王阿姨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手勁大得讓他一怔。她的臉色灰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小宋，別逞強啊……真有事，趕緊跑。”
她的語氣讓宋冬平心頭發緊，但他還是點點頭，繼續向廁所走去。
廁所的門半開著，裏麵隱約能看見一排隔間。地板上滿是積水，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宋冬平皺了皺眉，抬腳走進去，水漬濺到了鞋麵上，濕冷的觸感立刻穿透襪子。
“有人嗎？”他試探著喊了一聲。
回應他的，是一陣輕輕的笑聲，像從隔間裏傳來的，卻又仿佛遠遠地從水管深處飄出。
他猛地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隔間的門緩緩地晃動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燈光在晃動的門板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一隻幹枯的手在門後緩慢推開。
宋冬平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走上前，伸手推開門。
隔間裏空無一人。
但馬桶裏的水麵上，卻漂浮著一隻模糊的眼睛，那眼睛在水波的晃動中緩緩睜開，直勾勾地盯著他。
“嘭！”隔間的門忽然自動關上，巨大的響聲讓宋冬平一個激靈。他慌亂地拉開門，後退幾步，整個人差點跌倒在積水中。
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輕柔的女聲。
“冬平，你怎麼了？這麼緊張。”
宋冬平回頭，發現林茉站在廁所門口，靠著牆壁，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下擺垂到大腿中部，露出一雙修長勻稱的腿。她的腳上踩著拖鞋，腳背白得像玉石一樣，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
“林茉？你怎麼在這裏？”宋冬平心中一陣錯愕，但也隱約感到些許安心。
“我聽王阿姨說你要來網吧查什麼怪事，覺得有趣，就跟過來看看。”她走近幾步，歪著頭看他，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挑逗，“怎麼，看你這樣子，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了？”
她的身影靠得很近，近到宋冬平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香氣，但他卻莫名感到一陣寒意。他指了指剛才的隔間：“你自己看，那裏麵……”
林茉走到隔間前，隨手推開門，低頭看了一眼。她抬起頭，眼神帶著幾分疑惑：“沒什麼啊。”
宋冬平愣住了，湊上前去看，馬桶裏的水麵清澈見底，什麼也沒有。
“怎麼可能……剛剛明明有一隻眼睛……”他喃喃自語。
林茉輕輕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指的溫度冰涼，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柔軟感：“你啊，可能是太緊張了。要不我陪你一起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地在廁所裏查看起來。就在林茉靠近一麵牆時，她忽然停下腳步，伸出手指，撫摸著牆上的某處。
“你看，這是什麼？”她回頭看向宋冬平，聲音帶著些許疑惑。
宋冬平湊過去，發現牆壁上用紅色的顏料畫著奇怪的符號。那些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又像是胡亂塗鴉，每一個都帶著不祥的意味。
“這些符號……不對勁。”他喃喃道，伸出手去觸摸。指尖碰到牆壁的瞬間，他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仿佛牆壁在吸走他的體溫。
“這些符號是血嗎？”林茉忽然靠近了些，她的身體幾乎貼著他的手臂，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耳側。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挑逗，卻又帶著一絲冷漠。
“可能是顏料吧。”宋冬平強迫自己不去注意她貼近的身體，試圖穩住心神。
就在兩人觀察牆壁時，廁所的另一頭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哭泣聲，聲音柔弱，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林茉轉過頭，輕輕一笑：“有人哭呢，去看看吧。”
兩人走到廁所盡頭的洗手池邊，聲音正是從那裏傳來的。洗手池上方有一麵破舊的鏡子，鏡麵模糊，布滿了裂紋，但在裂紋的交錯中，隱約能看到一個女人的影子。她的頭發濕漉漉地垂下來，遮住了臉。
林茉忽然伸出手，指著鏡子裏的影子，笑得眉眼彎彎：“她在看你哦。”
宋冬平的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僵在原地。鏡子中的女人緩緩抬起頭，一雙空洞的眼睛透過鏡麵，死死地盯著他。
“跑！”林茉的聲音冷冷地響起，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兩人衝出廁所，跑到了網吧外麵的街道上。宋冬平大口喘著氣，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網吧內的燈光忽然熄滅，隻剩下門口的霓虹燈一閃一閃地亮著。
“剛剛……那是什麼？”宋冬平的聲音還在顫抖。
林茉站在他身旁，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輕輕擦拭著指尖，好像剛才的經曆和她沒有絲毫關係。她抬起頭，眼神平靜得可怕：“隻是點小麻煩，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