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看錯了吧我揉了揉眼。血怎麼可能會發光呢?視神經緊張過度,看見幻覺了吧。
再睜開眼,那藍光竟然又燦爛了幾分。
我隱約開始覺得胃疼了。
這又是什麼狀況?
散發著妖藍色光芒的血液竟然開始了蠕動,向半空中彙去。
“阿嬤!你看那是啥!”我指著那正在繪製妖藍色陣法的血液驚叫。
“閉嘴,吵死了。”阿嬤很淡定,似乎早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喔”既然阿嬤都這麼說了,那就代表這玩意無害的吧。我安靜下來,靜靜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妖藍色的陣法也是不同於我所認知的任何一種陣,血紅色的陣法散發著妖異的藍光,紋路奇異而玄妙。
當血液繪完陣的那一刻,陣飛速旋轉起來,快得迷亂了人眼。
緊接著,支離破碎,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空間裂縫。一道和黑色的空間裂縫比起來形成強烈反差的白色身影在妖藍色的封印破碎的地方閃現,落在了楚琉雪身邊。
來人一襲純白色的長袍,身周隱隱流轉著聖潔的光芒。俊美的容顏帶著溫暖而明澈的微笑,仿佛就是光明的象征,可以淨化一切黑暗的力量。無論是比起楚琉雪還是潼霏玹,這個男人都更加符合我心目中“神”的形象。
其實那樣比聖母還聖潔的微笑隻能這樣形容好像神棍啊。
以上還是好的,當我看清楚他的臉時徹徹底底地驚悚了。
竟然長得和夜妖精一模一樣我從來沒有想過夜妖精那張妖嬈的臉可以笑得和神棍一樣聖潔!
金色的長發用白色的絲帶鬆鬆挽起,他像天空一樣湛藍的眸子目光溫柔地落在了楚琉雪身上。
“你怎麼就是不肯聽話呢”他用低沉而溫柔的聲音對楚琉雪歎息,緩緩蹲下身撫摸著她嬌嫩的臉龐。
我確信我在那一瞬間看見了他那溫柔得可以說得上是寵溺的眼神。那種眼神我在夜妖精看向阿嬤時見到過,是叫“愛戀”。
他抱起楚琉雪的身體,回頭帶著瞎了我鈦合金狗眼的神棍微笑對我們說:“那麼先自我介紹一下。各位,初次見麵,我是天空之子梵子敬。十分抱歉舍妹給大家添麻煩了。”
神馬?這貨就是梵子敬?
原來如此。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心悅君兮,君,不,知。
如果我沒猜錯,楚琉雪愛上的是她的哥哥,梵子敬。
我就說嘛,隻是兄妹的話哪裏會鬧別扭鬧到這種不可開交的地步啊
我們在場的很詭異地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
當然其實也沒有人知道應該說什麼。
我看了看他懷裏的楚琉雪,在瞄了瞄冰美人,最後用很懷疑的眼光看了看自稱梵子敬的男人。
我該說創世之子一家的基因很神奇嗎?
“沒有。”阿嬤鎮定地回答,紫眸毫不退讓地迎上那神聖的目光。
“那我就替她感謝你們的體諒了。”被阿嬤用如此唐突的語氣頂撞,身為一個神,梵子敬卻並沒有惱怒,而是微笑著頷首。“我將會帶她回宇宙禦界,多謝你們這段時間對她的關照。”
說完,他微笑著用左手在虛空一劃,妖藍色的熒光乍起,席卷虛空,他和楚琉雪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這妖藍色的光幕中。
他臨行前投給阿嬤和夜妖精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旋即微笑著消失。
就在他離開的那一刻,我看見阿嬤冰冷的麵具崩潰了。
她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微微地啜泣,我看見有泛著點點微光的淚水從她指縫中滲出。夜妖精跪在她身後,摟著她的肩膀,低聲地安慰著她。
冰美人總算是完成了她的陣,靠牆坐在地上,仰望著天空喘氣。
我也抬著頭朝天空望去。
點點銀白色的東西緩緩飄落,飛旋著像是優雅的舞蹈。我伸出手,掌心接住了這一片雪白。
那飛絮般的銀白瞬間在我的掌心化成了一點晶亮的水漬。
同時,我聽見夜妖精輕聲地對阿嬤說:“嫁給我,好不好?”
我笑了,也跌坐在地上,總算是全身心地放鬆了。
下雪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