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看了眼外間漸小的雨,這才說道:“聽小姐的。”又將窗欞旁的茶杌上擺著的一盆一直未開出花兒的曇花挪到了窗台上,“小姐,時辰尚早,您再睡會兒?”
洛初一眯著眼看著被搬動的曇花,透著冷光。
安靜的隻有雨聲的小院,院門外傳來猛捶門的聲音。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捶門聲,很著急,很不耐煩。
洛初一沒動,青鳶也沒動,有些驚慌地朝外看去,想要透過天井和牆院看到外麵的院門似的,聲音帶著微顫,“小姐,這大半夜的……”
她知道青鳶為何驚慌,這裏是相府偏僻的後宅,竟有男人出現,若是被有些人瞧見,指不定做出什麼文章。
大門口邊上傳來了人聲,是院子裏有些耳背的灑掃大娘,“誰?”
“開門。”又是踢門的聲音,“禁衛軍,抓犯人的。”
禁衛軍?這王宮裏的軍隊怎跑這相府中來抓犯人了?洛初一緊了緊眉心,將掛在屏風上的外衣取下穿上,幾秒間,便穿上了。
青色的外衫上繡著大朵大朵的木槿花,隻是未著紅色,白色的絲線繡出的層層花朵也是漂亮的,隻是少了豔麗多了清冷,像洛初一這人一樣,清冷,疏離。
院門外聲音還在繼續,大娘聲音有些顫抖,也不知是不是沒聽清,竟沒開門,而是又問起,“誰啊?”
“哼!”門外的人冷哼著,“凶犯就朝這後院跑了,開門!”說著又狠踢著門,院門本就有些老舊,幾踹之下這門邊開了。
青鳶一聽門被踹開了,慌張無措的看著院外的方向,“小姐,怎麼辦?奴婢去找夫人。”說著就要朝外跑。
洛初一見青鳶已抬腳跑出,趕緊將她抓住了,輕聲說著:“這麼大動靜,整個相府都聽見了,夫人怎會不知道?。”相府護衛森嚴,就算來人是禁衛軍也不可能隨意衝進來,現下竟出現在後庭之中,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可……”青鳶還是有些急,“奴婢去尋相爺。”
洛初一抓住青鳶的手並未放鬆,相爺夫人蘇氏再不待見她,也不可能不顧忌後院其他女眷,也無能力調開其他護衛,如此看來應是其他人。
一隊頭帶著鬥笠,披著蓑衣的禁衛軍的人早已衝了進來,穿梭在廊下,每路過一間廂房便踹開一間。
洛初一就站在大開的廂房門邊,看見一個渾身黑衣的人走了進來,臉上也用黑巾蒙著,隻有一雙深邃的眼露在外間,他腰間還掛著張令牌,令牌上刻著騰雲的麒麟。
青鳶見來人冷眼打量著自家小姐,腳有些顫的朝前挪了兩步,剛好擋住了些這人的視線,戰戰兢兢的說著,“我……我家小姐是相府七小姐,你不能隨便闖進來。”
豁出去了似的,說了一大串話。
青鳶的話似引起了這人的注意,視線來回在洛初一身上掃著。
洛初一風輕雲淡的與之對視了一眼,這人的雙眼如鷹般銳利,身上帶著一股馳騁沙場的殺伐氣息。
這人見她波瀾不驚眼裏竟看不出懼意,輕哼一聲,“沒人敢阻攔禁衛軍辦案,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