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坐了下來,嘴角含笑的看著範閑,“小範大人,求你個事如何?”

範閑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二殿下求人就是不一樣,如此理直氣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別人求你幫忙。”

李承澤擺擺手,“都一樣。”

李承澤上下打量著範閑,感慨道:“安之,其實我從沒想過和你為敵,奈何這世道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範閑在聽到他喊自己安之的那一刻麵色就冷了下來,“不想與我為敵還幾次三番想要我性命,那要是與二殿下為敵,下場該是何等慘烈?”

李承澤沒有理會他話裏的嘲諷,自顧自道:“往日的事,是我對你不起,但那些事跟必安他們沒有關係,看在沒有撕破臉前我與你交情還不錯的份上,希望你在我死後幫忙照顧一下必安他們。”

“史家鎮的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範閑無厘頭的問了一句。

李承澤疑惑的看著他,仔細的在腦海中想了想,搖頭,“我沒讓人放火。”

範閑看著他的眼睛,確認自己沒在裏麵看出一點心虛,心裏生出一些異樣的感覺。

“那個麵具人,殿下從哪收的。”範閑想起了那日,他一人攔在他們身前硬生生讓他們那麼遲才找到李承澤。

李承澤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小範大人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範閑說道。

李承澤看著他,“小範大人還沒答應我之前求的事。”

範閑聞言道:“我答應你,畢竟冤有頭債有主。”

見他答應,李承澤臉上的笑一收,站起身從範閑身邊走過,“該進宮了。”

範閑看著突然變臉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的人,被氣笑了,李承澤果然沒有心。

——

禦書房內,李承澤站在那裏,看著空無一人的主位,麵無表情,他身側是聽到他回來匆匆趕來的李承乾,身後不遠處,站著範閑和李成儒。

還差一個,皇帝的兒子就聚齊了,李承澤心想著。

李承乾看著他那個私自離京又被逮回來的二哥,道:“二哥,你瘦了。”

往日應該朝他拱手行禮與他言語互掐的人,此刻根本沒拿正眼看他,隻是道了句,“閉嘴。”

“二哥……”李承乾剛要再說些什麼,就見李承澤斜眼朝他看過來,眼中盡是不耐煩。

“陛下到!”屬於候公公的比較尖細的聲音傳來,在場除了李承澤和範閑都跪了下去。

慶帝走到主位坐下,看著自己的二兒子,“你為何不跪?”

李承澤目光直視著他,“因為不想。”

這句話範閑第一次見慶帝時,也說過。

慶帝看著他,冷笑一聲,“離京一趟,你的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二哥……”李承乾伸手扯了扯李承澤的衣擺。

李承澤依舊站在那裏不為所動。

慶帝看著麵前的人,那個他從小培養的磨刀石,心中到底是對他有一點愧疚,沒有在計較他為什麼不跪的事,隻是問道:“你為什麼要私自離京?”

李承澤剛離京那會,他也想過李承澤可能是因為走私一事暴露感到害怕,想要就此造反,可暗線傳回來的消息說李承澤在江南待了兩天什麼都沒做,每天就是逛街,到真的像是去遊玩的一般,這讓慶帝有些搞不明白了,他這個磨刀石,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