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屍房裏,一切如常,除了三付棺木,沒有其他人。慕容玄衣繞著棺木檢查了一遍,在慕容彩衣的棺木前停頓了片刻,又走到翔鳳先生的棺木前,拾起了那柄烏黑軟劍掂了掂,“這就是兵器榜排名第三的遊龍劍麼?也不過爾爾罷了。”轉頭對雷小書吩咐道,“看來沒人,走吧。”
剛走到門口,慕容玄衣突然反身一揮,右手拿著的遊龍劍徑直向橫梁釘去,接著他手中的寶劍也跟著出鞘,人如大雁,飛身向梁上藏著的黑衣人直端端地撲去。一切動作都迅雷不及掩耳,不但梁上的黑衣人,就連雷小書都沒反應過來。
黑衣人被嚇了一跳,總算險中求生,還算機靈,一個翻身躲過遊龍劍的來勢,卻不料周身正好罩在了隨後而至的慕容玄衣的劍光之下。飛雪劍法自然不是叫著好聽的,那人招架漸漸吃力,隻仗著輕巧的身法在梁間胡亂地躲來竄去,忽然順手觸到插在梁上的遊龍劍,順勢一拔一擋,飛身落到地上,不敢戀戰,箭一樣地向門口衝去。
不料雷小書一刀劈來,生生切斷了他的退路,隻聽慕容玄衣冷冷地在身後道:“不要你幫忙,一邊呆著。”雷小書隻好退到一旁,持刀封住門口和窗戶,隻盯著那黑衣人,防止他逃跑。
那黑衣人蒙著麵,看身材要瘦小一點,論劍法自然遠不及慕容玄衣精妙,但是他的身法靈活,步法更是古怪,每次都有驚無險地狼狽躲過慕容玄衣的攻擊,如此,竟然也拆了百招。慕容玄衣漸漸有些不耐煩了,他劍花一挽,使出了一招“流光易散”,虛實相生,劍芒吐光,那人一個避不及,肩上便已吃疼,微微哼了一聲,聲音清脆,竟是女子。
慕容玄衣可不像慕容錦衣那般憐香惜玉,一招既中,下手更加不留餘地。黑衣人節節敗退,招架不住,遊龍劍也脫手飛了出去,索性一個驢打滾,姿勢難看地跳了開來,大喊一聲:“我認輸,不打了!”
雷小書聽到黑衣人的喊聲,臉色一變,也連忙大叫:“飛雪公子,劍下留人!”
慕容玄衣沒有理會他們,手中劍也沒有停,招招刺向要害。黑衣人大怒,手忙腳亂地一邊擋住攻勢,一邊大聲吼道:“都說了劍下留人了,你怎麼還打?!”這麼一個分神,腿上又中了一劍,一個趔趄,然後就眼睜睜見到慕容玄衣手中的劍直直向自己胸口刺來。
“鐺!”刀劍相交,雷小書的虎口隱隱發麻,但是總算擋下了這來勢洶洶的一劍。然而他沒有理會慕容玄衣鐵青的臉色,轉身一把扯下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的麵罩。
“小鳳!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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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一邊齜牙咧嘴地忍痛敷藥,一邊恨恨地瞪了慕容玄衣一眼,後者卻隻是抱劍冷笑。雷小書感受到二人之間的敵意,便轉頭對慕容玄衣解釋道:“飛雪公子,這是小鳳,是自己人,剛才隻是一場誤會。”
“哦?”慕容玄衣劍眉一挑,語帶嘲諷,“我倒是不知道,六扇門何時多了一位喜歡做梁上君子的女捕快?”
雷小書有些尷尬,連忙繼續解釋,“小鳳不是捕快,是我和師傅路上結識的江湖朋友,可她不是凶手。”
“哼,不是凶手,為什麼鬼鬼祟祟地半夜跑到這裏來?”慕容玄衣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一直專心處理傷口的小鳳這時抬起頭來,忍不住開口辯白,“我隻是突然想到疑點,才過來查看的。”
慕容玄衣瞟她一眼,“穿成這樣來查案?當我是傻瓜啊?!”說著看向雷小書,冷嘲熱諷道:“看來,雷捕快你把人家當朋友,可別人卻未必把你當朋友啊,事事都瞞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