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哥,怎麼不是去後堂,這好像是去後衙的路吧。”跟在賀鳴後麵,餘少白看著陌生的院子,這個地方還是第一次來。
賀鳴輕聲說:“推官大人正和田知縣談話,讓你去後衙見他。餘公子,我家大人看樣子有意向縣尊和你牽線。”
聽到這話,餘少白倒是有些意外。田知縣這兩個多月都是臥病在床,政務都是吳春幫襯著,餘少白一度將這位縣主官忘記。
很快他們便來到後衙,這裏是田知縣和夫人居住的地方,從吳子初的口中得知,田任不惑之年,雖然隻是七品知縣,但卻生了兩個有能耐的兒子,長子田朝宗在中書省為給事中,次子田學禮在國子學是曆事監生。唯一的小女許配給了國子學司業葛瑋,那可是正五品的官。
也因為如此,吳春這個地頭蛇不同於別縣縣丞,他沒有什麼歪心思,反倒是小心伺候著,生怕招來麻煩。
“餘公子,請進吧。”賀鳴來到門口,便停了下來,示意餘少白可以進去了。
餘少白微微點了點頭,抬腿走進房間,站在裏屋帳在便出聲拜道:“小子餘少白前來拜見推官大人,縣尊大人!”
“嗯,進來吧。”
聽到汪推官的話,餘少白這才走進裏屋,朝二人拱手拜了拜。
汪宜正點了點頭,朝床上躺著的中年男子說道:“這便是我跟田知縣提起的餘少白,是個人才。”
田任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郎,笑道:“本官就任蘭溪縣知縣已有一年有餘,竟不知本縣還有塊未曾雕琢的寶玉。汪推官可是對你讚譽有加,能從他口裏說出人才二字,想來定是個有作為的後生。”
餘少白聞言忙拱手說道:“縣尊言重了,人才二字實在不敢當。在下是讀書人,自然要遵循聖賢之舉,為朝廷、為百姓謀福才是。”
聽到這話,汪宜正倒是不以為然,因為他並不是讀書人,對於這番大道理不感冒,或者說如果餘少白沒有斷案的才能,汪宜正基本上不會和餘少白這個讀書人有交集。
不過田任可是一個老儒士,聽到餘少白的話,自然是在印象上加分不少,“看你年紀輕輕,要戒驕戒躁,還需用心修習本業,將來也好報效朝廷。”
“多謝縣尊大人教誨,少白定會謹記於心。”
對於田任的出言規勸,餘少白有些無奈,他沒有明說,其實是在讓自己少管這些官府的事情,專心讀聖賢書。至於一旁的汪宜正,自然也聽的明明白白,也不好明說,隻能裝沒聽懂。
小半個時辰後,餘少白緊跟在汪宜正身後走出了房間,已然是一腦門的汗。剛剛這麼短的時間內,田任從孟子問到論語,從洗冤錄問到道德經,若不是前身還算認真讀書,自己這次可就要出醜了。
來到後堂,汪宜正坐在堂前說道:“剛剛田知縣在,本官不方便說,之所以讓你來,便是想聽聽你的意思,你之前考慮到無妖會有人潛入縣衙大牢,想殺人滅口,本官已經命人嚴加看守。”
聽到這話,餘少白想了想說道:“洪水之災,堵不如疏。”
“什麼意思?”
“假設咱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可無妖要是來的都是高手,這些所謂的守株待兔都是徒勞無功。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把黑衣人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不能很多人進去,衙差則是隻需外緊裏鬆,放黑衣人進去,到時候直接讓弓箭手收緊布袋,無妖的人插翅難逃。”
“狹小?”汪宜正沉思了一番,出聲道:“縣衙前衙有處地窖,應該能派上用場,可是問題來了,若是咱們把黑衣人藏在地窖裏,是想由守變攻,可無妖的人若是不來怎麼辦?”
“推官大人,你這個擔心大可不必,無妖的勢力恐怕沒咱們想象的弱,情報是一個勢力存留下來的重要手段,無妖在縣城定會有耳目,想要知道同夥被官府關押的地方,其實並不難。難得是如何讓他們不生疑。”
“哦?看樣子你已經有法子了?”
餘少白點了點頭,說:“任何一個勢力對於叛徒都不會輕易放過,如果這時候忽然傳出黑衣人已經招供的消息,然後巡檢司大肆搜尋,更有驛馬帶著汪推官的親筆文書趕往府城,想必無妖的人是很難坐的住。”
聽到這話,汪宜正微微點了點頭,“這法子倒是不錯,隻是這本官的親筆文書有必要嗎?”
“非常有必要,誰都不敢保證黑衣人會死扛到底,無妖那邊應該也擔心黑衣人吐露什麼關於他們的事情,他們定會時刻留意著縣衙和驛站。一旦驛站出了驛馬,定會劫下,到時候汪推官的親筆文書便是一盆髒水,黑衣人就算想洗都難,無妖隻要看到文書,定會打消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