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柳芸聞言自是大喜過望,連連磕頭道:“多謝姑姑垂憐。”
顧音看著這個比自己尚還要大上兩歲的女孩子給自己磕頭,心下湧起了淡淡的虛幻感。
若要是在前世,十五歲的女孩子正是在學校裏學習,整天都無憂無慮的年紀。僅有的煩惱也不過是考試沒考好,或者是隔壁的他今天怎麼沒來的這種級別。但在這個世界,若不是練武的家族,十五歲的女孩子就已經在談婚論嫁了。她們要擔心的更多,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一點點能夠自己把握得住的地方。也正是如此,顧柳芸才會如此的珍惜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所以顧音也願意給她這個機會,對顧音來說,也不過是浪費一點點時間,但是對顧柳芸來說,可能就是一輩子。
但顧音不敢去賭,如果她沒有了這煉氣三層的修為,又會不會有人給自己一個機會。所以她隻能不斷前行,從這黑暗中開辟一條路出來。因為顧音心裏其實很明白,如果沒有了這修為,她根本什麼都不是。比起期待未知的人的好心來拯救自己,她更寧願親手去改變一切。
想到這裏,顧音已是興味索然,安排了那傻站在旁邊的丫鬟將已經半昏了的顧柳芸攙回屋去之後,顧音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沉浸在了修煉之中。
半年的時間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這半年裏,靠著顧音的修為當背景,顧老爺也總算是打入了城北的交際圈。顧家子弟裏麵,也有了三個到達後天第三重練血期的武者,顧柳芸便是其中之一。雖有著顧音偶爾開的小灶,但先天的限製加上她著實平庸的根骨,顧柳芸便再是苦練,也終究被顧柳奇和顧柳軒先她一步的邁入了練血期。
說來也好笑,聽得顧音不過才十三歲,那些認祖歸宗的族人竟是不約而同的給自己降了一輩,異口同聲的說自家的子弟應該是柳字輩來著。顧老爺倒也不是沒有跟顧音提過讓她在族譜裏改為嫡女,在名字中間也可以加上青字。但顧音又豈會在意這嫡庶之分,這個提議終究是不了了之了。
弄了半天,這一幫子和顧音年歲相差無幾的子弟,竟都活活的比顧音矮了一輩,要管顧音叫做姑姑。第一次聽到他們這樣喊的時候,顧音險些就順口喊了對方一聲過兒。
有次閑暇的時候,顧音本打算去看看顧青怡,隨口問了顧老爺一聲。哪知道顧老爺說,那孫家少爺,竟是把所有的小妾全都賣了,貼身的丫鬟也全換了顧家帶過去的。顧青怡的婆婆更是整天捧著她,再沒敢讓她立過規矩。
顧音想想也是,這出嫁的女子,雖說已經是夫家的人。可在夫家的地位,卻是一輩子跟娘家掛著鉤的。顧家現在也算得上是飛黃騰達了,那孫家可不得指望著顧家拉拔他們一把,當然得捧著顧青怡。這一切歸根結底,也是顧音的實力所帶來的變化,所以顧音也算是完成了當年在顧青怡耳邊許下的承諾,放在心上的事又少了一樁。
這一日,顧音正給練武場上的子弟細細的講解練血期要注重的要點,七喜就悄悄的走到顧音身邊說了兩句。和七喜在場邊說完之後,顧音轉過身來,對著正自好奇的猜測著的顧家子弟宣布道:“城東的家族論品大會這兩天就要舉行了,我決定帶四個人跟著我一起去參加,也好讓你們見見世麵。”
好像一滴水掉到油鍋裏一樣,本來隻是竊竊私語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來,紛紛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真的好想去看看啊,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機會。”
“哼,你就別想了,他們三個練血期的是肯定能去,就是不知道這最後一個名額會是誰的。”
“憑什麼我就不能是最後一個啊,大家不都是練肉後期了麼。”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阿超前兩日就說是在準備突破到練血期了。”
“啊,怎麼這樣,難道就沒機會了麼,好不甘心啊。”
顧音看著他們爭論了半天,方才拍拍手,等全部人都安靜了下來之後說道:“這次去的四個人,我指名一個,然後你們兩個兩個捉鬮對練,勝出的最後兩個人也有名額,剩下那個名額就在之前輸掉的人裏麵再對決一個出來。好了,那柳芸你就先站過來吧。”
子弟們又是一陣竊竊私語,方才反應了過來,進階練血期的本來就隻有三個人,再加上這三人裏麵隻有顧柳芸一個是女的,顧音當然會選她。
顧柳芸紅著臉站到了顧音身後,那邊也有機靈的顧家子弟派小廝去場邊取了寫有每個人名字的竹簽過來。對練本來就是經常有的事,捉鬮用的器具自然也是平日就準備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