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繞過敵軍重兵把守的城池,渡過鬱江直接孤軍深入敵軍腹地,直搗黃龍攻取桂林!”
景逸風忍不住驚呼道。
作為專業人士,他一眼就看出了李牧的真實目的。
柳州、平樂、慶遠這些地方都是虛的,值得李牧冒險的,唯有叛軍的“皇城”桂林。
一旦完成目標,在政治上將對叛軍造成致命打擊。
如果運氣好,搗毀了叛軍的中央政府,這次平叛大戰就贏了大半。
各自為戰的白蓮教大軍,對朝廷來說,將不再是威脅。
“不一定要先去攻取桂林,我們也可以繼續西進,去捅敵人西路軍的錠眼。
聯合雲貴聯軍擊敗西路軍後,再長驅直入殺入桂林。
或者是把鎮安、南寧、潯州的敵人,從城池中調出來,將他們在野外擊潰。”
李牧微笑著解釋道。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伐謀”、“伐交”,這種高端操作,他暫時也玩不轉。
不過“伐兵”和“攻城”,李牧還是知道怎麼玩的。
本質上他的計劃,就是一場陽謀。
隻要完成了穿插,無論叛軍拿出什麼方案應對,戰略上都會陷入被動。
“李指揮使,這麼幹的話,風險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孤軍深入敵後,將無法獲得補給……”
不等賈博說完,李牧就開口打斷道。
“賈大人,用兵本身就是在行險。
隻要收益和風險成正比,那就值得冒險。
後勤補給的問題,敵軍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糧食。
隨便打劫一支運糧隊,就夠大軍消耗一陣子。
何況敵人在柳州境內,還建立了糧食中轉站。
據說在那裏有數十萬石的存量,如果能夠搶到手,足夠我們深入的部隊吃上好幾年。
搶不到也沒關係,一把火燒了,也能夠讓敵人肉疼。”
消息打聽的這麼清楚,明顯是早有準備。
說是商議作戰計劃,更像是提前草擬好了計劃,把大家召集起來通知一聲。
要是換其他幾路戰場,下麵的武將敢搶他們製定作戰計劃的權力,巡撫和監軍早就發飆了。
可廣西這邊不同,一直都是張思翰和賈博哄著李牧出兵。
能夠拿出方案,就是給他們麵子。
不打招呼,直接采取行動,又不是沒有幹過。
“李指揮使,這項任務你準備安排誰去執行?”
張思翰關心的問道。
意圖非常明顯,誰都可以帶兵去冒險,唯獨李牧不能親自帶兵深入敵後。
抵達廣西這麼長時間,他也搞清楚了廣西的靈魂人物是李牧。
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民間的影響力,都不是其他人能夠比的。
和平年代武將這麼高的聲望,距離被“嘎”的時間就不遠了。
不過現在是戰爭時期,廣西大部分疆域都在叛軍手中,朝廷有限的控製區正處於軍管狀態。
這不是武將越權,純粹是文官沒有到位。
張思翰這位巡撫,費盡了心思,也隻能拉起了一套臨時班底。
僅限於填充巡撫衙門,要任命下麵的府縣官員,那是不可能的。
士子們確實想當官,但他們更惜命。
新收複的地區,雖然經過了多番圍剿,依舊殘存著叛軍餘孽。
軍管狀態下,這些人隻能被迫安分。
一旦恢複正常狀態,光衙門招募的那點兒捕快,根本震懾不住這些亡命之徒。
“自然是本總兵!”
不待李牧回答,景逸風就搶先說道。
在普通人看來,此行凶險萬分。
可對了解情況的景逸風來說,他看到的卻是機會。
孤軍深入是否危險,主要是要看具體情況。
此刻叛軍就算想要圍殲他的孤軍,短時間內能夠調動的唯有鎮安、南寧、潯州的守軍。
以他對李牧的了解,敵軍隻要敢出城,最少其中一路別想活著離開。
三去其一,搞不好後麵就成了官軍前後夾擊叛軍。
何況殺入敵軍後方,他就是蛟龍入海,想往哪邊打就往哪邊打。
不需要真的攻克桂林,隻要到桂林城外晃悠一圈,都能將白蓮聖國嚇個半死。
倘若白蓮聖主昏庸一點,搞不好鎮安、南寧、潯州的守將,都要人頭落地。
往西邊進軍更加可怕,前後夾擊打崩了西線,放進來的就不是一萬兩萬官軍,而是十幾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