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各地都在向朝廷索要錢糧,偏偏大虞財政又不富裕。
手心手背都是肉,各地都很重要,高層同樣很難。
“徐閣老那邊,下官負責去說。
我們在戰場上的表現不錯,獲得他的支持應該不難。
不過一百五十萬石的缺口太大,閣老那邊能夠額外支援我們五十萬石,就算不錯了。
除了向朝廷想辦法外,巡撫大人你應該采取更多措施,鼓勵商賈們向廣西運糧。”
賈博神色凝重的說道。
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這一次他沒有落井下石。
不過給出辦法,卻讓張思翰格外頭疼。
鼓勵商賈向廣西運糧,說起來簡單,問題是現在的廣西商界就剩下小貓小狗兩三隻。
千兒八百石的缺口,這些人能夠解決。
數十萬石的缺口,指望他們來解決,純粹是在為難人。
最主要的是張思翰手中沒錢!
現在能給出的條件,全部都是畫大餅。
常年在中央為官,他各地糧食之間缺少聯係,雙方缺乏足夠的信任。
“多謝兩位的支持!
本撫這就發布詔令,隻要在年內向廣西運送糧食過萬石,一律發放行商許可。
往後在廣西境內行商,全部給予照顧!”
見張思翰畫出的大餅,李牧有些哭笑不得。
如此粗糙的許諾,商人能買賬才怪。
現在的情況,可不僅僅是把糧食運輸過來,還要保證低價出售。
單純從經濟上算這筆賬,人家做這筆生意,完全就是虧損的。
“巡撫大人,商賈最是逐利,你的許諾誘惑力不夠。
與其直接發布告示,不如直接派人聯係東南地區的大商,私底下許諾他們一個人情。
不需要付出太多,一家運送一船糧食過來,問題就解決了大半。
如果巡撫大人,肯將官營的礦山外包出來,本將可以說服南直隸的商賈,解決五十萬石的缺口。”
李牧試探性的說道。
大虞官營的企業,盈利能力都是一塌糊塗。
如果不是親自查看了賬目,誰也不敢相信暴利的南寧銀礦,每年為朝廷貢獻的利潤僅有三千多兩。
整個廣西地區大大小小數十家銀礦加起來,貢獻的總利潤不足一萬兩。
暴利的銀礦尚且如此,其他礦產貢獻的利潤,就更少了。
沒有出現虧損,還是天元帝時期整頓的結果。
與其肥了那些官僚,不如自己外包出來,朝廷還能節省監管成本。
不過這麼幹的話,壓力就到了張思翰身上。
遭到禦史的彈劾,隻是時間問題。
“李指揮使,勞煩你居中運作一下。
本撫可以把廣西的礦產拿出來外包,但是租金必須用糧食支付。
不過既然是外包,那就不能讓朝廷吃虧。
巔峰時期,廣西地區的礦產總利潤是三萬餘兩,我們就按三萬兩計算。
加上稅款和各種攤派,就算五萬兩好了。
本官記得江南的米價,以往一直都在五錢石上下波動,粗糧價格能夠便宜一半,糟糠就更便宜了。
考慮到現在糧價高,以及增加的運輸成本。
按照三成粗糧、七成糟糠的搭配,每年給本撫三十萬石充當租金。
隻需要在年內,運送九十萬石糧過來,本撫就做主將這些礦產承包給他們三年。
並且保證在這期間,衙門不會出現任何稅收攤派!”
張思翰狠了狠心說道。
朝廷劃撥錢糧的不夠,那就隻能自己想辦法。
至於這麼幹,觸犯了戶部和稅監的利益,他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李指揮使,廣西情況特殊,能夠買的起糧食的是少數。
全部用好米進行救濟,多少糧食都不夠填這個坑。
搭配上糟糠之後,原本救濟一個人糧食,就能夠救活……”
“巡撫大人,不必多言。
治理地方,你比我有經驗,就按你的意思辦。
為了廣西的百姓,本將定會全力促成此事!”
不等張思翰解釋完,李牧直接打斷道。
本以為把糧食換成糟糠賑濟災民,是那位和大人的首創,現在看來分明是早有先例。
不過想想也正常,朝廷撥付的錢糧不夠,又不能讓災民大量餓死。
采取非常手段,也是迫不得已。
張思翰的做法,也算是光明磊落,最起碼沒在這種時候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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