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翊從宴席離開,林楚文三尺以內都沒人敢上前。

林楚文周身像結了一層寒霜,心不在應付完宴席,彬彬有禮而又疏離的態度讓人挑不出錯。

賓客散盡,他站在別墅裏的落地窗前,一手端著高腳酒杯,左右輕輕搖晃,出神的望著窗外直到天亮。

晨光褪去,霞光微啟。

林楚文煩躁的扯鬆領帶,將西裝脫下隨意搭在沙發上。

朝陽照在他的臉上,他身材修長,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白色襯衫恰到好處,雅致而謙遜。

他恨林翊已經很久很久,久的已經變成了自然。

十一年了。

那個女人死的時候,林翊隻有七八歲,每天撿著菜市場的剩菜剩飯,像一個乞丐一樣活到現在。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林翊罪有應得。

所有接近他父親的女人他都能原諒,唯有那個女人不可以。

身處這種階層,為了走捷徑來攀附的女人數不勝數,為錢為權為勢,不過是各取所需。

可那個女人不一樣,她是一個瘋子。

就是這女人的出現,逼瘋了他的母親。

林楚文看了眼別墅的地麵,仿佛下麵還有一灘血跡。

自母親離世後,他就獨自一人居住在這座空曠寂寥的別墅之中。

歲月如梭,時光荏苒,日複一日地獨守此地讓他被那由仇恨滋養而成、如毒蛇般纏繞著整棟別墅的蔓藤緊緊束縛。

生活中的唯一慰藉便是目睹著林翊一天天地過著那種苟延殘喘,活的比他更慘,更悲哀。

然而,當得知林翊用一千萬贖身時,他的心變得極度複雜。

他有一千萬,為何這些年還過的窮困潦倒,為何這些年一分未動

——究竟是憤恨還是惱怒?

甚至連他自己都難以分辨。

為了繼承林家的產業,他被迫接受了林海峰的條件。

為林海峰的私生子正名。

可林翊居然拒絕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連猶豫都不曾。

在這名利追逐場 ,何其可笑。

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林楚文說了一聲“進來”。

一身穿製服,身材火辣的女子推門而入。

秘書劉嘉兒手上拿著一疊文件遞給了林楚文。

\"林總,這些是需要簽字的文件。\"

林楚文拿出隨身攜帶的萬寶龍鋼筆,一目十行簽署了幾份文件。

劉嘉兒斟酌著道:\"林總,早上您的弟弟林翊被送進了醫院。\"

她很不想提到林翊,但是林楚文叫她關注著,不報不行。

果然林楚文簽字的手一頓,語氣瞬間冷了幾分。

\"他又出什麼事了?\"

劉嘉兒緊張的吞了一口唾沫:\"他得罪了聲色酒吧的地頭,昨晚被圍堵了。\"

林楚文冷哼。

他就寧願過這種生活,也不想接受林家的施舍嗎?

這樣在地溝裏摸爬的老鼠,能有多高尚?

劉嘉兒斟酌著又說道:“據調查,聲色酒吧和昨天的地頭蛇,都是唐家的人,是我們要收購東臨街,唐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