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北是圈內出了名的野狗。

清一是他唯一的軟肋,他的產業大多在國內,樹敵頗多,把冷清一送到國外,不失為一個選擇。

隻是冷蕈沒想到,這個提議冷清一強烈反對,第二天就搞失蹤。

敢玩失蹤,狗崽子養大了,敢跑!

他一氣之下停了冷清一所有的卡,沒想到下午就收到他與劉楚文的弟弟,那個私生子一起被唐少北綁了。

他立刻通知林楚文帶人趕到,沒想到柳寒舟搶先了一步。

柳寒舟竟與軍方頭目有勾連,武警早已包抄了聲色酒吧,一聲令下便將唐家養的那群烏合之眾一網打盡。

柳寒舟向來不顯山不露水,柳家子弟頗多,他這一支自柳寒舟父親亡故,便沒落。

近來此人鋒芒漸露,想來前段時間柳京被抓,也與他脫不了關係。

冷蕈回眸打量柳寒舟,看來與柳家三爺的合作,還需重新斟酌。

柳寒舟經過門口時,半邊肩膀故意撞開林楚文,用兩人才聽到的聲音道:“滾”

林楚文被撞了一個踉蹌,像失了心魂一般,他的身邊經過了很多人,直到整個聲色酒吧空無一人,他失魂落魄在坐在地上很久很久。

腦中,剛才的畫麵揮之不去,他甚至不敢細想到底發生了什麼。

昔日夕陽下那瘦弱不堪的小孩,與少年破碎的臉重合。

他都做了什麼,那是他這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弟弟。

多年前那件事,他失去了母親,而林翊過的也如同地獄。

那女人被趕出林家後便瘋了,跟林翊一起住在現在那所公寓。

她為了得到林海峰的回心轉意,沒少折騰林翊。

林翊隔三差五發燒摔傷,那瘋女人做了什麼沒人比他更清楚。

因為他是那場鬧劇中唯一的旁觀者。

直到林海峰厭煩了,那瘋女人再也等不回負心漢,她也跳下了高樓。

20層的樓高,摔的血肉模糊,剛好落在從菜市場撿拾菜葉回來的林翊的麵前,濺了他一身血。

八歲的小孩沒哭沒鬧,默默收拾一地殘局,孤身一人去警局,去殯儀館,去火化場,親手送葬了那個瘋女人。

整個過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用瘦弱的肩膀承擔起了所有。

包括他的恨意。

記憶中,那小孩在他麵前,總是唯唯諾諾瑟縮不前,每次對上他厭惡的目光,都會垂頭說對不起,或許那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道歉什麼。

多年後再見,少年身姿挺拔的站在麵前,不再瑟縮,卻依舊能感覺到一股歉意,無時無刻的退讓,讓他沒由來的心煩。

可他,又做錯了什麼?

他錯在不該是那瘋女人的兒子,錯在這一身血脈,錯在生在了林家!

林楚文一拳狠狠地砸向牆壁,骨節分明的關節處頓時鮮血淋漓,可他卻感覺不到痛意。

“該死”

他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