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又碰到了那點,善保全身忍不住一顫。永瑢剛想調笑幾句。忽聽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外麵元德隔著屏風急聲說道:“啟稟皇上,西北八百裏急報!”
永瑢手上的動作一頓,原本還待瀉出的幾分笑意頓時深深一沉。
善保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
隻見永瑢長眉高高揚起,帶著往日罕見出現在他臉上的,劍鋒般明銳的狠勁。
“看來和琳,是要早一點上戰場了!”
——
佐安二年十二月八日,仁宗皇帝在天壇祭天封將,命四川總督鄂輝、將軍成德剿之。次年一月四日,令福康安率軍赴藏,征廓爾喀。鈕祜祿·善保為參將。
月末,鄂輝所率左路軍在上路因氣候原因敗給一支亂軍,不日前剛奪回的吐穀渾一帶又被搶走。與此同時,廓爾喀一邊集所有騎兵,從右路揮軍猛攻,一邊派使者欲與□□暫時修好,圈地為王,以緩和局勢。
然而永瑢態度始終強硬,麵告使臣,除非亂軍投降,否則絕無修好可能。當即驅逐來使。
廓爾喀憤然,在俄國暗地支持下,加大進攻力度。
三月,後藏兩麵遇敵,戰事吃緊。永瑢揮筆再調雲貴精兵,以雲貴總督楊如為將,自新疆一帶,越向東夾擊後藏亂黨。
這一年,戰報如雪,一日數封飛報帝都。禦書房也是燈火長明,晝夜不歇。
而這樣的局勢,直到佐安四年,因福康安之計大敗敵軍,捷報傳來,舉朝上下爭相慶賀。永瑢這才得到好好歇息,也有空,躺在搖椅上,想起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想起了逃脫不了病死命運的純貴妃、三阿哥,想起了被自己借香妃之手下毒致殘再致死的乾隆,想起了被變為庶人的現在和太監福爾康相親相愛的五阿哥永琪,想起了被殺頭的令妃、小燕子,想起了被送去和親時哭得一塌糊塗的紫薇、晴兒,想起了乾隆死後就堅決要求回到自己家鄉當小官的卓立亞,想起了被自己談判許久才得來的英國技術,想起了倔強深情的四阿哥永珹,想起了第一個兒子出世時的快樂,想起了十二阿哥永璂的願當一世閑散王爺的請求,想起了帶著容嬤嬤出家的那拉皇後,想起了自己初登上皇位時深埋心中無人可訴的孤寂無奈,想起了坐鎮後宮的才不到二十的富察皇後愈發嚴肅不再如初見時單純的俏臉,也想起了那個不複前世貪官印象而是被自己放手勇敢去追求夢想的男人——那個男人,那個桌上還擺著他的信件,字裏行間都透著愛意的男人,那個被他一步一步見證著成長的倔強真誠的男人,鈕祜祿·善保。
——
廓爾喀遭此大敗,難以為繼,於是再次遣使向永瑢請求息戰。
後藏使臣到了北京,對□□稱臣、納貢,並承認清朝對後藏的絕對統治。永瑢這才接受休戰。
是年五月,雙方正式退兵,各遣使節至玉門關,立和盟碑,歃血發誓,舊恨消泯,再續新好。
八月仲秋,福康安、善保班師回朝,賜宴乾清宮,舉朝同慶。
安定後藏,戰事大捷,福康安年紀輕輕就被封爵,官比三公,隨征諸將各晉封賞。鈕祜祿·善保兩兄弟也因表現出色,官位再上一階。
乾清宮,門高九丈,瓊階鋪玉,層簷入雲,尊貴大氣。
辰時初刻,王公子弟、功臣老臣已經盡數入了宮殿,正在殿廊之前問候寒喧,誇讚攀比,好不熱鬧。
唯獨少了一人。
自然是善保。
差不多兩年的沙場磨練,讓他本就俊美出眾的外貌蒙上了一層糙漢子的戾氣,卻讓他的魅力不減反增。
他原本還擔心回來時永瑢再也不會要他了。卻沒想到這想法多餘得可笑。
因為早在一個時辰前,他就被深深壓在養心殿的大床上,發出一聲高過一聲難耐的呻&吟。
“你可滿意了?還想走麼?”
一聲低吼,永瑢再一次將所有精華盡撒善保體內,然後躺在善保身上緩了一下,這才擁著不知泄&了多次的善保啞著聲音道。
善保全身無力地躺在他的懷裏,聞言,卻還是能立馬抬頭看他。好久,方幹咳一聲,不顧嗓子的抗議一字一頓道。
“……怎麼可能再走?皇上,除非您不要奴才,否則,奴才,絕對不會再離開您身邊的!”兩年的日思夜想,真真確確讓他熬得煩躁痛苦,他可是再也不想經曆第二遍了!
永瑢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低頭看他:“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自然是明了。”善保眼睛眨也不眨地對視著永瑢的,然後用著嚴肅的語氣再一次道,“奴才發誓,奴才不會娶妻,一生,都不會娶妻。”
永瑢喜上眉梢,可麵上還是在盡力強壓,低低道:“善保,你真的甘心?”
善保無奈一笑:“那還能怎麼辦?誰叫奴才確確實實,愛慘了您?”
永瑢被他這第一次的告白給弄得愣了一會兒,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加足力道狠狠抱緊了善保,想是要把他揉進身體裏。直到善保吃痛地□□了一聲,這才放鬆了些,然後忍不住,笑了出聲來。
善保呆呆看他飛揚的麵龐,接著,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和著永瑢的聲音。
低低的。
幸福的。
一時間,養心殿裏,說不出的和諧,以及溫馨……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