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忽然傳來敲門聲。陳蓮起身打開了門。我抬頭望去,隻見一個中年男人微笑著站在門口,開口便說:“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他穿著一套黑色西裝,裏麵穿一件白色襯衫,打著一條細紋領帶,頭發梳理得很整齊,戴著一幅金邊眼鏡。盡管臉上有著淺淺的皺紋,但氣色卻很好,顯現著和善的神情。從第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很有修養的男人。
他走到桌邊,朝我友好地說:“這位就是林楓吧?”
陳蓮說:“他就是林楓。”
中年男人對我說:“我聽陳蓮說過你的事,說真的,我很感動。哦,你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我吧?”他說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了,接著說道:“按年齡你也許應該稱呼我為叔了,但這樣顯得太見外了,我姓何,你叫我老何也可以,叫我何哥也行。”
麵對他的客氣,我反倒覺得拘謹起來,不知說些什麼。好在這位中年男人很健談,他詢問我的學習和生活的情況,也談到他的珠寶生意,還談到他的成長經曆,他說:“其實我也是吃過苦的人,我的老家在一個非常貧困的小山村,小時候我家裏很窮,也許因為我是老幺的緣故,爸媽對我還是比較偏愛的,我有兩個哥哥,他們都沒讀過幾年書,可爸媽為了送我讀書,省吃儉用,辛辛苦苦地為我操勞,才使我最終可以讀更多的書。70年代後期國家恢複高考製度,我成了第一批大學生。大學畢業後分配在國家行政部門工作,按理說我可以一直捧著鐵飯碗,可是改革開放的大潮使我最終決定放棄原來的工作,下海經商。剛開始經商什麼也不懂,到處碰壁,被人欺騙,後來憑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增長了社會經驗,也積攢了一些資本。其中的酸甜酸苦辣真是一言難盡。接下來我決定經營珠寶生意,這些年來生意發展得很快,我也有了一定的財富……”
我靜靜地聽著這個屬於我們長輩的男人說著自己的人生故事,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是那麼成熟,同時又是那麼和藹。我預感到,即使這個男人跟陳蓮沒有真正的愛情,但他也一定會好好珍惜陳蓮的。這麼想著,我的心裏總算有了一些寬慰。
第二天陳蓮和他就去了上海,陳蓮堅持不用我送。我也沒有再勉強。既然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有了一個堅實的肩膀可以依靠,我也沒必要再在她臨行時觸動她的傷感之弦。我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為她祝福,希望她能在經曆這麼多傷痛之後一生平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