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艾辛踱到我床邊,似乎有些拘謹,停了一會兒才低聲問:“姑娘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我雖然對他疑心頗深,昨天他又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是現在平靜下來細想,我懷疑他並沒有真憑實據,而他所說的話也可能是無意傷我的,表麵上我還是得跟以往一樣待他。
他似乎也不願意重提昨天的事,隻站在我床邊問:“現在外麵風和日麗,姑娘可想出去走走?”
其實我的體力比昨天已經恢複了許多,始終這麼躺在床上也怪累的,但是他在這裏似乎有些不方便。
我猶豫著還沒說出什麼,沈艾辛便說:“香兒,準備一下,帶姑娘出去曬曬太陽。”說著便轉身出去了。
這沈艾辛怎麼一夜之間變得規矩了?
香兒樂嗬嗬的答應著,幫我穿戴完畢,又取了軟墊,便扶著我起身。
沈艾辛忽然在門外說:“帶上傘。”
香兒依言讓我坐在那裏,又去拿了把傘,這才夾著軟墊和傘扶著我向外麵走去。
沈艾辛柱子似的站在門外,他這個人真是奇怪,要麼隨意的不成樣子,要麼規矩的不長眼珠子,你不碰我也幫香兒拿拿東西呀!
誰知他看著我木木的問:“姑娘可需在下幫忙?”
我搖搖頭,也沒資格吩咐人家做什麼,隻是苦了香兒。
香兒似乎並不覺得累,雖然小臉紅紅的,卻總是喜眉笑眼的。
我們漫無目的走在石徑之上,繞過一個回廊,經過一個月洞門,再往前走竟然看到一個大大的水池,水麵上覆著一片濃綠,層層疊疊的荷葉,畫龍點睛的白荷,粉蕊吐紅,美不勝收。
通過一個九曲回折的長廊,我們來到水池上的涼亭,香兒放下軟墊扶著我坐在一塊大石上。
空氣清爽,景色撩人,我癡癡的望著外麵發呆。
香兒見我自己可以坐一會,便湊在扶欄邊向下望,沈艾辛則倚在一根柱子上,搖著折扇眼睛微閉,不知在想些什麼。
香兒忽然出聲叫道:“小姐,這裏有好多魚,我扶你過來看看吧?”
我向下望去,竟看到許許多多的魚圍在一起,並不是我想象的隻有金魚鯉魚,而是各種各樣不知名的五彩斑斕的魚圍在一起打轉,令人感覺不在現實世界。
我正迷戀的欣賞著這美妙的畫麵,卻聽有人狂躁的叫道:“姑娘怎麼出來了?”
這口氣跟昨晚的相同,又是司馬傲。
說著話人已經走了過來,這次他甚至都沒有跟我交涉,一把將我抱起就要往回走。
“司馬莊主,快放我下來!”
這麼當著人的麵被這麼陌生的他抱著,滋味兒真不好受。
他不理我,徑直向前,卻被沈艾辛伸手攔住了。
“讓她在外麵吹吹風曬曬太陽,對她有好處。”
“她受了傷,吹風曬太陽對她有害無益!”
“病人怎麼能隻關在屋子裏呢?”
“生病了就得待在屋子裏!”
這兩個人爭論的似乎是古代和現代對養病的觀念差異,可是也不能因為他們之間的觀念有差異就把我放在這麼尷尬的境地吧?
被一個男人抱著,另一個男人在前麵攔著,就這麼停在那裏,況且這兩個男人和我還並不是太熟悉。
沈艾辛似乎還想說什麼,看了我一眼,便側身讓開,司馬傲這才抱著我走了過去。
在經過沈艾辛時,我看到沈艾辛一臉的蕭瑟落寞,他的這種表情一直吸引著我,直到司馬傲走得遠了,我看不見他的背影。
可是我的心裏,卻因為他的這種表情和背影痛苦無比,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司馬傲一直把我放回床上,這才看著我警告:“姑娘再這麼不珍惜自己,在下隻能把姑娘關起來了。”
“其實出去對我的身體有好處的。”
“姑娘受傷了現在身體十分虛弱怎麼能吹風?”
我隻能放棄不再與他爭論,誰讓我們倆之間隔了兩千多年呢?
這天晚上我竟然又夢到老大,他好像很生氣,冷冷的問我:“別的男人的懷抱是不是比較舒服?”
我嚇得忙向他解釋,但是他卻狠狠的吻我,快要把我的魂魄都吸去了。
這一晚我睡得很安穩,因為夢裏的老大吃我的醋了,他還像以前那樣在乎我。
這天是我受傷的第三天,也是老妖怪不許我動用法力的最後一天,我想著昨天司馬傲的話,不禁垂頭喪氣,不知道要被當成囚犯關幾天?
大家都來看過我,日頭也高高的掛在了天空,外麵似乎暖意融融的,我也憋得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