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靈吉,以後叫我小靈就可以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梁敏,父母和榮軒都叫我敏敏”。

“榮軒?......剛才那位叫榮軒?”

“陸榮軒,我的男友”。

“你們?”

“我們吵架了!”由於內心十分恐懼,我隻這麼應付她幾句,便不再多言,小靈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我不必害怕,她們絕不會傷害我,在這孤寂的地方,她隻想找個能說說話的女伴。

婆婆端來了飯菜,非常清淡的素菜,我沒有心情吃,隻在桌邊坐著,婆婆則在一旁侍立,等公主吃完,她收拾停當,自回她的茅庵去了。靈吉公主邀我同榻,我睡不著,輾轉反側,又怕攪擾了公主的睡眠,疑慮,恐懼,擔憂,心痛,種種感情交織在一起,侵蝕著我的心,我徹夜無眠。

公主卻在那頭靜靜地躺著,我窺她睡熟,悄悄下床,腳剛著地,公主就告誡我:外麵很涼,安心睡吧。

我隻得又折會床上,臨明時分才朦朧睡去。

我醒時,天色已大亮了,布穀鳥在窗外提醒人們栽瓜種豆,斑鳩也咕咕咕地長一聲短一聲地叫著,百鳥和鳴,我仿佛置身於童年的外祖家中,心中竟有了一種親切感。

"公主......公主......”!我輕喊兩聲,無人應答。天哪!這正是我逃跑的好時機,我急急穿上鞋子,推開竹門,屋外陽光燦爛,眼前的小山也顯得格外蒼翠,一條小溪順著山澗流淌下來,在竹林邊形成一個碧綠的小潭,繞過竹屋流向東南,環境真是美極了,說真的,如果榮軒也來這裏陪我終老一生,倒真是一種享受,堪比神仙眷侶,可是榮軒卻沒有進入這裏的福分。

我沿著小溪尋找出口,直到累的大汗淋漓,小溪仍在潺潺流淌,桃林仍是無邊的蔓延,沒有出口,這個地方我走不出去,隻得又折回身,往原路走,我累極了,腳步一點點沉重起來,終於體力不支,我倚在一棵桃樹上閉目休息,睜開眼,卻看到老少二人笑盈盈地立於我麵前,我大吃一驚,不知所措地向後退縮。

“小妹”,靈吉公主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為什麼要離開呢?這兒不好麼?我們絕不會傷害你,你在這兒和我做伴,我就不會寂寞了”。

“可是......可是......”

”你走不出去的,跟我回吧“!她扯著我的手,我無奈的跟她回了竹屋。

我在桃林裏住了下來。

婆婆為我趕製了一張竹床,從茅庵裏拿來了新的被褥,看他們二人的意思,是要我在這兒長住了。

可我怎有心思住在這裏,我的命運不可能被束縛在這清冷孤寂的桃林深處。

我努力的尋找著桃林的秘密。

我登上小山,在山巔極目遠望,可山腳下除了桃林,還是桃林,我看到主仆二人在山間的空地上盤膝而坐,兩手放於膝上,閉目吸氣,她們這是在練一種吐納功夫,小靈曾邀我同練,可我定不下心神來學。

且不說都市青年的通病——浮躁在我身上根深蒂固,即使是上了年紀的現代人練這種功夫也需要一定的耐性,她們往往會一動不動地坐上一上午或整下午,甚或是一天,我是個現代都市青年,激情,朝氣活力四射,霓虹,咖啡,迪廳,酒吧,是我常常光顧的地方,電腦,音樂,與男友的花前月下,與朋友聚會出遊,這才是我熟悉的生活,可是,這兒沒有,這兒有的隻是幽靜,毫無人氣的幽靜,靜的讓我無法忍受,尤其是靈吉公主時時表現出的幽怨,淡漠的神情,我更受不了。

除了坐禪是她的必修課外,靈吉公主每天並不做什麼事情,她大多數時候是對著竹屋外的桃林發呆,有時獨自一人坐在茅庵前的大青石上,一坐就是半天,雖然她這時並不打禪,仿佛她天生是個憂鬱的少女。婆婆服侍她總是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她幾乎不做體力勞動,既不幫桃樹剪枝,打理,也不幫婆婆整理半山腰種的糧食和蔬菜,她甚至懶得動手洗刷自己用過的碗筷,有時我真看不下去,想同她爭吵,以我們的道德觀來看,她太缺少對老年人的尊敬,她心安理得地享受婆婆為她準備好的一切。

婆婆卻毫無怨言地服侍她,永遠對她恭恭敬敬,難道她真是什麼落難的公主?我想象不出,在我們這個高度發達的文明國度,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奇事存在,難道我身處某個未開發的少數民族部落?可我明明是徒步走入這裏的,這個地方距離我所住的城市根本不可能太遠,否則,我怎麼能到達這裏?可是,如果是少數民族部落,怎會隻有她們主仆二人?難道世間真有什麼三維,四維空間的存在?我誤撞入了另外一個異於我們人類的空間體係?可是,以這主仆二人的科技水平,也並不比我們人類高明,我敢打賭,靈吉公主甚至玩不轉我們現在連小孩都會玩的電腦,不過,她們的意念功夫卻比我們要高出好多,婆婆甚至於長袖一揮間,就能將我和榮軒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