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中秋低垂著腦袋在搖頭,整個人都快縮成一團了,他的心髒也幾乎要揪成了一團,不假思索地又退了一步說道:“我這就讓露莎挑選一株最好的榮耀之花送過來,等你的房間重新改造好就可以擺放進去了。”
“不,不用了。”李中秋連忙抬起頭來,使勁搖著頭說道。他不想讓希雷覺得自己很貪心很任性,也不敢問希雷有沒有把自己的葉子丟掉,整張小臉蛋都皺了起來。
明明很害怕會聽到讓自己難受的回答,可是心底卻有個小小的聲音一直在冒頭,說著“沒關係的你可以再大膽一點”,李中秋心裏慌亂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仰著脖子直直地望著低頭凝視著自己的希雷,腦袋一熱就把自己心裏一直想的事給說了出來:“葉子……”
看著他吞吞吐吐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希雷略一思索,馬上就明白了李中秋想要表達的意思。他默不作聲地轉身,走到牆角那隻古舊的黑色木櫃前,蹲下打開櫃門取出了裝著那枚葉子的綠色匣子,關上櫃門後才轉回身朝著床上的李中秋走過來。
李中秋好奇地看著希雷的動作,直到打開的綠色匣子被希雷用右手托著遞到了自己眼前,他才反應過來,仰起頭愣愣地看了看希雷,再低頭去看匣子裏被小心妥當保管好的那枚有些枯黃的葉子。
葉子表麵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透明膜,摸上去涼涼的軟軟的,很有意思,李中秋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眨眨眼睛,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撲扇著,把他自己心裏的失落和難過都扇走了。
“這是真空膜,可以保證裏麵的葉子不會腐壞。”希雷低頭盯著那雙輕輕顫動的又長又密的睫毛,耳朵尖也在隨著它們顫動的節奏一起輕顫。
他喜歡看眼前這個小小地球人像現在這樣變得開心而精神奕奕的樣子,想要看到更多,了解更多也擁有更多,所以沒有像以前那樣惜字如金,而是耐心地繼續解釋道:“這是我為了能夠更好的保存它而後來專門做的處理,足夠堅韌,能夠承受高溫與強力。這件禮物我很喜歡,很珍惜它。”
他輕捏住李中秋還沒有縮回的那隻手,用自己的食指和李中秋的食指並在一起去用力戳了一下透明薄膜覆蓋著的葉片,用行動配合著所說的話,力圖讓李中秋能多聽懂一點自己的意思。
感受著從李中秋身上傳達出來的雀躍和欣喜,他轉頭看了一眼窗邊那株恣意盛放的榮耀之花,麵無表情地用平靜淡然的聲音說著無異於甜言蜜語的話:“這枚葉子對我來說比那株榮耀之花要珍貴,因為是你送我的禮物。”
這句對希雷路法特陛下來說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的話落在了李中秋的耳朵裏,卻讓他臉頰瞬間*辣地燙了起來。他像觸電般抽回了自己被捏住的那隻手,把兩隻手都揣在懷裏,埋下頭不敢抬起來,又開始當他的小鴕鳥去了。
希雷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什麼問題。他以為李中秋沒有聽懂自己的話,心裏還有點失落,一邊在心裏期待著自己的小可愛早點完全學會撒加語,一邊把葉子重新放好,合上匣子,轉身走到牆角去將匣子放回原位,然後又走了回來。
已經拖了這麼長時間,希雷覺得自己再不趕快帶著小可愛下樓去,他的舅舅就該等得不耐煩直接上四樓來了。雖然他期望著能一直拖下去直到舅舅離開,但是也隻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想被闖上來的舅舅看到自己的小可愛現在這麼迷人的樣子。
正在低著頭努力平複著那小鹿亂撞一般心跳的李中秋突然被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抱了起來,然後就落入了寬厚溫暖而安全的懷抱裏。他很自然地把身子偎在希雷胸膛上,仰起脖子看向希雷,眨巴兩下還帶著幾分羞澀窘迫的大眼睛,用眼神傳達著自己的疑惑。
對上他那雙水靈靈的似乎會說話的大眼睛,希雷路法特陛下完全沒有絲毫抵抗能力,隻好移開視線側過臉去,目不斜視地抱著他走進了自己的衣物室,把他放到椅子上,然後將另一隻手裏的黑色長袍、長筒靴和長手套放在一邊。
李中秋好奇地往四周張望了一圈,發現這間衣物室比自己房間裏那間還要大,但是卻更加空曠,視線所能看到的隻有寥寥幾件銀白色軍裝和幾件和軍裝款式差不多的深黑色便服。正在認真觀察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頭頂被摸了摸,轉回頭眼前是一片黑色衣料,再仰起脖子,果然就看到了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在低頭凝視著自己。
兩人對視了幾秒鍾,又不約而同地分別移開了視線。希雷大步離開了衣物室,李中秋則是坐在椅子上拿雙手捂著自己臉頰發了一會呆,然後才開始換衣裳。
他快手快腳地把身上這件讓他覺得很丟臉的衣服扒掉,換上長袍,穿上長靴,把手套也戴好以後,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往前邁了一步,屁股和大腿還是涼颼颼的感覺讓李中秋終於想起來是哪裏不對了——希雷怎麼沒有給自己褲子啊?
雖然長袍是一直到腳踝上的,上麵的豎領也一直到了下巴上,整個人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可是裏麵下半身隻穿著一條小內褲的那種空蕩蕩感覺讓李中秋覺得別扭極了。
他小跑著從衣物室出來,啪嗒啪嗒地跑到等候在外麵的希雷跟前,撩起長袍下擺,把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亮給希雷看,然後仰著脖子問道:“希雷,我能在裏麵穿條褲子嗎?”
“……”希雷路法特陛下已經看呆了,那白花花的大腿和露出個小邊邊的四角內褲完全占據了他的心神,血氣瞬間逆行上衝到腦袋,熱血仿佛下一刻就能從鼻子裏噴出來。
看自己麵前的希雷隻是盯著自己卻沒有應聲,李中秋想起來自己剛剛說的不是撒加語而是他習慣了的漢語,就抖了抖被自己撈在手裏的長袍,想了想,換成撒加語說道:“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