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白一臉疲憊,眉頭緊皺,手中緊緊握著那塊味道不佳的巧克力 ,這巧克力味道一點也不好。她拖著沉重的步伐,熬夜做完兼職的身子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緩緩地行走在學校昏暗的走廊間,跟之前一樣她直接趴在桌子上,迫不及待地撕開巧克力的包裝,像是餓極了的小獸,狼吞虎咽地吃完巧克力後 便倒頭就睡。
她腦袋空空的,眼神空洞無神,仿佛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 ,家裏也沒有任何大人。老師看著她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幾次欲言又止,最終輕輕歎了口氣 。老師提醒過幾次以後也就不再提醒了,心裏默默想著這樣的孩子能活下去已經很了不起了,如果還要求更多實在是太苛刻。
漸白在睡夢中似乎得不到安寧,眉頭時不時地顫抖著 ,許是夢到了一些可怕的事。
“哈哈,天月你這又是去哪鬼混了?”課間,班上的同學們嬉鬧著將紙團丟來丟去。幾個調皮搗蛋的男生一臉壞笑,大聲地嘲笑著 ,其中一個紙團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她的腦袋上。漸白微微皺了下眉,眼神中閃過一絲厭煩, 她隻是側過頭把頭發理好,臉色平靜如水,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嘴唇緊緊抿著一聲不吭 ,根本沒看那幾個人。
那幾個男生見她毫無反應,覺得無趣,又轉向別處繼續嬉鬧 。
初中的孩子尚不明善惡,懵懵懂懂地在生存與學習中摸索著。他們的世界簡單又複雜,天真中帶著些許無知 ,班上那幾個孩子見大家沒有反應,愈發過分,故意地地砸著,他們的笑聲愈發張狂,動作也越來越肆意 。
這所學校算不上多好,多的是不敢招惹別人的普通人。大家都低著頭,默默做著自己的事,生怕惹禍上身 ,紙團很快被書本代替,一本本厚重的書本在空中飛來飛去,氣氛愈發混亂 。
女孩柔軟的白發搭在眼前,清秀的臉頰隨著青春期瘦削下來,隱隱顯出了些出塵的美麗。她安靜地坐在那裏,如同一朵遺世獨立的花朵 ,她下意識地捂住耳朵,眉頭緊蹙,雙眼緊閉,試圖將自己與這嘈雜的世界隔絕開來 ,強迫自己從這嘈雜的聲音中掙脫,一切都終結在一聲巨響後。
那群少年玩脫了,數學書直接拍到了漸白的頭上。漸白的身子猛地一顫,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平田蹲著身子伸手去撿書,直接被漸白捏著衣領提了起來。
“道歉!”女孩平靜的臉上,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帶著一絲憤怒,她的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平時慵懶如同卡皮巴拉,這會暴怒如同火龍。
平田側著頭本來還有些害怕,這會近距離看到女孩的表情,突然覺得很可愛於是就靠近了一步。平田的臉上露出一抹壞笑,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漸白後退著鬆開了麵前的人,瘋狂用手帕擦著手腕,臉上滿是嫌惡,嘴裏嘟囔著 真是太髒了。
“天月你還蠻可愛的嘛!”
“滾!”漸白大聲吼道,聲音幾乎要穿透整個教室 。
多說一句都覺惡心,平田在學校裏,但凡稍有幾分姿色的人他都要去招惹。他那副輕浮的模樣,讓許多同學都避之不及 ,他哥哥在學校裏算是校霸,比較會欺負人。仗著哥哥的威風,平田更是肆無忌憚 ,大部分人就算是被打或者罵了也不告訴別人,他們甚至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
就要畢業了,漸白也不打算招惹他們,但是他們真的很煩。漸白無奈地搖搖頭,隻想快點結束這令人煩躁的校園生活 。
午飯沒有做,她輕車熟路去商店買麵包,經過小巷子看到一個身著白 T 的少年被按在地上拳打腳踢。漸白本想快步走過,像往常一樣不多管閑事 。平時她都不管,但她聽著那細碎的哭聲覺得熟悉,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心中充滿了疑惑邁不開步子了,她站在巷子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 。
“喲,天月。我打架帥吧!”平田一臉得意,他雙手抱在胸前,臉上掛著囂張的笑容,還特意甩了甩頭發 ,腳下的少年已經捂住了胃,仔細看正哆嗦著,身後一個龐然虛影……
咒靈?!好恐怖的咒力啊!
平田他們這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啊,天月走到巷子裏提醒:“零花在等你吃飯呢,你還是快去吧,這孩子交給我了。” 漸白的表情嚴肅,目光緊緊盯著平田 。
零花是平田的鄰居,平田拍拍手,他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轉身帶著小弟們大搖大擺地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