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編好的理由淡定的說了出來，等待著老爹的怒罵和娘親的苦口婆心。
誰知坐在一旁的叔母卻先開了口：“誒喲，我的好侄兒，你怎麼和那讀書的小孩兒玩到一起了？難道也羨慕可以讀《論語》，學聖人道理？你認識幾個字喲？你呀就好好跟著你爹種地，就好了嘛，不然怎麼活呀？還說什麼學子縣試，你倒還懂的多。哎喲嗬嗬嗬嗬……”
張氏說完掩嘴笑了起來，站在她身後的焦成雖沒什麼表情，卻也看得出來他大是同意母親的說法。
焦遠皺眉，換做以前，倒是無所謂。
現下自己真正的意識已經恢複，仔細思索，何曾受過這等鳥氣？當年高中時，一個富二代嘲諷自己窮鬼一個還膽敢追求校花，愣是被自己一拳打掉兩個門牙。
焦遠剛要開口說話，體內的那片奇異天地忽然展現，那天地世界一震，天地間那彈珠大的彩色小球光芒一閃，空中出現了許多文字不停變換閃現，同樣是色彩奇異變幻，卻說不清具體是什麼顏色。
焦遠發現這些文字正是出自《論語》。
“難道一想起某本書，體內的這片天地間就能自然生出？應該沒有這麼容易，回頭再研究。”
焦遠收回心神，關閉天地，笑著道：“朝聞道，夕死可矣。我焦遠自然也有向聖之心。不知叔母今日竟然願意踏進我家這庶民土房，所為何事？”
包括焦振聲夫婦和焦成母子，都是瞪大了眼睛盯著焦遠，一個從未讀書沒開蒙的混小子不僅說了句“聖人言”，整個口吻還都像極了一個讀書人，聽起來竟然像是有了些“學識”，這是怎麼回事？
焦成楞了一會後，反應過來，笑道：“遠弟常與那幫學童一起廝混，難免零星聽得些“聖人言”，可庶民始終是庶民，未開蒙的愚童，始終是個愚童啊。”
他母親張氏恍然大悟，又恢複了鄙夷的笑容看著焦遠。
焦振聲也回過神來，心想八成是如此了，這小子定是跟著那些學童隨便學了幾句。
張氏想起今日大事，忙道：“侄兒，你也已經十六歲了，該懂些事，幫叔母勸勸你爹娘，隻要同意放棄庶民身份，做了嚴家的農奴，成全了咱們焦家長房長子，讓成兒的士子郡考過關。我贈你家一貫錢，這可有千文，足夠日後你娶媳婦也好有個彩禮。叔母家，也是窮困難過的。”
張氏說著竟然哭起來，抬起那綢緞衣袖擦拭眼淚。
焦遠聽完大為光火。
“為了自己的兒子，用一千文錢把我一家變為奴隸？還跑我這來哭窮！老子一貫錢娶個媳婦，娶你這樣的下下品嗎？那倒還真是有多。“
焦遠忍下火氣，堆出了笑臉。
“叔母，侄兒給您兩貫錢，請你母子去做嚴家的奴隸如何？我還當我的愚童。”
焦遠的反應令張氏大為意外和尷尬，她撕下了強裝半天的偽善臉皮，噌的站起，指著焦振聲開始罵了起來。
“我原本雜家士族子女，嫁到你焦家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如今還成了孤家寡人。我兒雖姓焦，卻不能像你焦家窩囊廢一樣！我兒已有學子才位，要考上士子，做儒家士族，或是隨我回娘家做雜家貴族！”
張氏不依不饒，全然沒有一脈血親之間的感情，更是連死去的丈夫也不再尊重。
“哼！嚴家要收回一些耕地，奴隸種地，可不用留份子呢，有兩頓湯飯就足夠了！還分什麼糧食給你們？所以要你們這些平日不知恭恭敬敬敬尊重嚴家的庶民，統統做奴隸！我今日便是應了嚴家大公子的條件，說服你家做了奴隸，嚴家便可在士子郡考上暗中幫助我家成兒！嚴家的能耐，你們不是不知道吧？”
焦遠想起來，仁縣是士大夫嚴禮的封地，那嚴公子大概就是嚴禮的兒子。從小就聽說嚴家如何不得了，惹不起，整個仁縣之地，都是豐國給嚴家的食邑。
“聽宋元坤說，嚴家是在朝中有很強的關係。仁縣所有庶民種的地收的糧食要給他家交去一大半，所有的商旅收入也要給他交去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