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遠心中感歎，這便是封建製，奴隸製，這嚴家整個兒就是超級大地主嘛。
焦振聲知道，隻要嚴家真有這想法，那便是誰也阻止不了，心中氣急，大罵一聲：“好你個惡毒婦人！”
這時站在一旁表現得溫文有禮的焦成也不再掩飾，道：“叔父，遠弟，你們不同意也沒用！嚴家的士大夫爵乃是咱們豐國的卿大夫之一尹太師所封！何況你們都是沒有才位的庶民，淪為奴隸，也是天經地義！我娘念是血親家族，送一貫錢，算是仁慈！”
焦振聲心痛無比，家族長房長子，竟然被那雜家士族女人教成了這個德行。
他深知，嚴家要幹的事不論好壞，在這仁縣境內確實沒人阻止得了。何況他貴為封地之主，自家又沒一個人有才位，真要強說合禮製合法度，到了縣衙法吏麵前，都無可辯駁。
焦振聲幾十年來早已勞累成了佝僂老兒，這時他強忍憤怒和悲傷，老臉溝壑縱橫，死死盯著張氏。
妻子焦劉氏流著淚搖晃著焦振聲的胳膊，生怕他一口氣接不上來。
張氏和焦成皆是冷笑，焦成又道：“對了，遠弟你今日似是懂幾句聖人言，可你十六年沒上過學，縣試就在明日，想考學子也是不可能的咯。”
話說完了剛要哈哈大笑，卻發現焦遠已經不見了。
正要伸長脖子觀望，忽然見焦遠猛的從屋外跳了進來，還沒看清楚狀況，自己胳膊便猛地火辣般疼痛起來。
“老子先打得你提不起筆，看你怎麼考士子！”
焦遠出去找了根木棍，衝進來對著焦成就是一頓猛打。
張氏嚇的叫喚起來，想要去拉兒子又不敢上前，怕被焦遠的棍子招呼上。
隻急得大喊：“你膽敢毆打儒門學子，造反了造反了啊……”
焦成比焦遠大四歲，剛好二十，也是年輕反應快，迅速抱頭鼠竄拉起張氏逃了出去。
同時一邊大喊：“愚蠢庶民，與蠻獸一般！竟然還胡亂叫喊道家聖人老子名號！簡直瘋了！天生就是奴隸命！等著吧有你好受的！”
最後張氏也不小心挨了一棍，疼得眼淚嘩嘩流，沒了士族貴婦的樣子。
焦遠追出去看著鼠竄而逃的兩人哭笑不得，大叫道：“老子就是老子！老子沒廢了你的胳膊算你跑的快！是，等著吧有你好受的！”
打跑兩人，回到屋裏，焦遠丟下棍子，跪在焦振聲麵前。
“爹，孩兒知道您對大伯父有承諾，要照顧焦成母子。不過他們如此可惡，孩兒今日是忍不住的。”
焦遠看似在認錯，其實說得不卑不亢，焦振聲詫異的表情一閃而過，這孩子，終於長大了。
“遠兒，你逃吧。你會和我們不一樣的！”
焦振聲想起了焦遠出生那晚的異象，他連老婆都沒告訴過。
“對，你以庶民身份打了有才位的焦成，會被治罪的，快逃吧。”焦母急忙補充道。
焦遠起身扶老兩口坐下，自信的笑了起來：“爹，娘，我不會逃的。我們一家也不會淪為奴隸，我要去考學子得才位！這樣禮法治不了我的罪，咱們也不用做奴隸！”
焦遠心想，“事已至此，現在唯一的出路隻有這一條，不考上學子才位，就是嚴家奴隸的命。還會頂個對儒門學子不敬的罪名，有沒有命活都不一定。逃，能逃到哪裏去？今日體內異象既然顯現了作用，就去試上一試！”
此時焦遠的神態，以及所說話語氣，讓焦振聲夫婦怎麼也無法將他和原來那個焦遠聯係在一起，看著眼前的兒子楞神了好半天。
焦振聲隻道是那異象終於讓兒子產生了變化。
半響，焦母滿是欣慰和不解的望著兒子，心想這學子才位怎麼考？私塾都沒進過，大字不識幾個。
焦振聲卻是忽然眯起眼睛問道：“你要棄樂修儒？那我寧可去做奴隸，你走吧！”
焦母在旁邊嚇的一哆嗦，沒想到焦振聲還是沒忘了樂家傳承，竟要趕兒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