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這賣馬的商販麵生,斷定了是外地人,便道:“你這小販,有眼無珠,這是我們仁縣的‘學子大夫’!咋這麼蠻橫呢?你應該將最好的馬贈與焦公子!”
“你就是使鼎鼎有名的濟國堯盛自爆才氣而歸隱的…樂家焦遠?!”
那馬商瞪大眼睛看著焦遠。
“正是在下。”
“我這馬隊昨日剛到仁縣,一路上全是關於您的消息,兩出主郡詩,還是天地門生!嗨呀,我們走南闖北的商人都興奮了,人族有福啊!你們以後要滅了獸族,使我等的馬匹生意好起來啊!”
“啊,自當為人族出力,不足掛齒。”焦遠忍著惡心,說了點謙虛的話。
“呐,這匹產自北山國的棗紅馬,送你了!”那馬商將馬兒牽了出來,將韁繩遞到焦遠手中。
焦遠正自高興,他是不會客氣的,一旁的鄭掌櫃卻還不滿意。
“小氣!我瞧你這裏,最好的一匹,是旁邊那匹黑色馬!雖不如這棗紅色的健壯,但一看便是良馬品種!是產自西原國的吧?哼!”
那馬販終究隻是一平凡商人,不似甘業那樣的大商,逐利卻還重義。他還是顯出了商人本色,麵色難堪。
“這…您也說了,這是少有的西原國好馬,我等千裏迢迢,走南闖北,可就靠好馬遇良主,賣個好價錢……”
馬販猶猶豫豫很是難決。
“出息!這馬多少錢!我買了贈與焦公子!”鄭掌櫃抖抖寬大的袖子,從腰間摘下了錢袋兒。
“若贈與焦公子,一百五十兩,原本要兩百兩呢……”
鄭掌櫃吞了口唾沫,趕忙擦去額頭滲出的汗水,心中罵娘,他知道這家夥是看出了他要拍焦遠的馬屁,擺明了坑他,就算比那北山國的馬好,一百兩足夠,一百二十兩頂天了!
鄭掌櫃暗中手指一掐,算了算目前的家底,小妾和丫頭們都賣了,還能揭開鍋。回去雖然可能被大老婆毒打一頓,但還是下了決心。
“不就一百五十兩嗎!就它了,西原國好馬,牽過來!”
鄭掌櫃極力控製著自己,可手還是忍不住發抖,從懷裏緊緊貼在胸口的三個大銀餅掏了出來。
焦遠不懂馬,牽著那產自西原國,通體漆黑發亮的馬兒,問道:“這馬,有名字嗎?”
“它叫雪焰。”
“雪焰?”焦遠聽了,暗自咋舌,通體漆黑,叫墨焰好像合適點兒。不論如何,這名字,確是不普通!
那雪焰馬倒也乖巧,意識到焦遠是自己的新主人,先是聞了聞焦遠,然後就頂著大腦袋在焦遠胳膊上開始蹭來蹭去。
焦遠將另一匹棗紅馬的韁繩遞到鄭掌櫃手裏。
“這馬…你牽回去吧,賣了也能抵點錢回去。”焦遠表情極其平靜。
鄭掌櫃心中一喜,心道那還虧得不多,接過韁繩正想轉身走,卻突然楞在原地,想起了前日陳縣令維護焦遠的嘴臉,感覺背後發涼。
他改變方向,徑直將那棗紅馬又牽到馬鵬裏拴好。
“哎呀哈哈,這馬還是歸還主人。”
焦遠點點頭道:“嗬嗬,很好。鄭掌櫃啊,多謝你啊,那,我先走了。”
焦遠翻身上馬,諸事辦妥,便徑直回家去了。
看著兒子光騎著一匹馬回來,興高采烈的,卻什麼其他東西都沒買,焦劉氏著急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
“娘,您怎麼了?陽城啊?”
“你去陽城,衣物、物事,一樣不帶?不是說了叫你買幾套新衣服嗎?”
“這……”
焦遠扭頭望向焦振聲,想叫老爹幫忙一下,可焦振聲竟然嘿嘿一樂,自顧自的抽草煙去了。
焦遠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卻聽焦劉氏說:“唉,沒買也好。那賣的衣物,總歸不如娘親手縫的穿著舒服。這幾天,娘啊,乘著空的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請鄰居幾個大媽一起,給你縫了幾套,嗬嗬,來穿穿看合適不合適。”
焦劉氏說完,便轉身取衣物去了。
焦振聲這才一邊吧嗒著草煙,一邊望著焦遠道:“你娘,心疼你啊。去了陽城,要照顧好自己,早日回來接我們老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