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2)

不管沈熙和姚家那對姐妹花之間到底有什麼有趣故事,那都不是連三要考慮的問題,聽了當個笑話便罷,她對沈熙的興趣也僅止於此了。眼前叫她更有興致的是顧恒這隻小天鵝將要花落誰家,及那位戎狄公主的最後歸宿。

劉延對此不想多談,顯然他已經有了打算。可是連三太過了解他,即便沒有他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政治考量,但她隻要明白一點,就足以判斷出劉延的決定。

“你打算把戎狄公主送給蜀王?”連三直白地問他,一手撓著草泥雞白茸茸的身子,“做正妃是不可能了,戎狄血統的姑娘,就是公主,給誰家當正頭娘子也沒人樂意,何況蜀王妃還活得好好的。那麼……你是打算把戎狄公主送到蜀地去給蜀王當側妃?”

劉延笑著歎了口氣,摸摸她的小臉蛋,戲謔道:“我兒真是聰慧伶俐,什麼都瞞不過你。”

連三皺了皺眉,卻沒躲開他的手,順勢在他掌心蹭了一蹭,慢慢說道:“照如今戎狄的頹敗形勢看,將戎狄公主送作親王側室也無可指摘,可終究不是那麼合適。我雖不知具體情形,可也知道這兩年的天災*耗去了國庫不少銀錢,這次大軍一路追擊,卻最終沒能剿滅戎狄王庭,下次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便是為了邊境百姓,也當給他們些薄麵。”戎狄王庭若是覺得失了顏麵,卻又沒種領兵報複回來,就隻能是邊境的百姓們遭殃了。

劉延沉默不語,似乎有些不高興。

連三瞅著他,將大白雞放到腳下,湊上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你也不用同我生氣,我知道你對後宮的掌控力,先頭確是同你說笑,便是把她納進宮了,難不成你會寵幸她,要我喊她母妃?我信你,自然放心。”

劉延隻覺得喉嚨發澀,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宮裏那些我已恨不能通通打發掉,你還要我再納一個進來?”任是知道她是相信自己才不在意,劉延也難以止住心下的酸楚,“你不介意,我卻介意得很!”扭過頭去不肯看她。

身後良久無聲,他心下漸漸虛了起來,想轉回頭去看她,卻聽她有些輕忽的聲音響起,“無傷大雅的小事,你同我置什麼氣呢?橫豎隻是擺設,納進宮來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情況和人都好控製。我知道你不會去碰她就足夠了,你還要如何呢?”

劉延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其實他就是見不得連三不把他放心上。連三見他還是鬧著別扭,心下也有氣,站起身就走了,直接回昭陽殿,連夜宵都沒同他一塊兒用。劉延悔之不及,想要追出去吧,又礙著外頭人多口雜,隻得忿忿地在原地跳腳,氣哼哼地拎過大白雞扔在床下腳踏,自己上床睡下了。

最終劉延還是順了連三心意,沒把那戎狄公主扔到蜀地去,將她收進了後宮,隨便安排個偏僻角落住下,還派了不少人看守,相當於變相的□。他心中還有氣,給那戎狄公主的封的等級就格外寒酸,一個五品美人就給打發了,跟當年尚未生下皇子的齊修儀一個待遇。

說起齊修儀,就不得不提起劉延對她的奇妙態度。齊修儀這個女人吧,哪哪兒都不出眾,被楚王勾搭上之前,在宮裏就是不上不下地混著,存在感極其微弱。估計劉澤就是看上她這點,才挑了她來下手。

按照連三的想法,既然楚王一家都被砍了,沒道理留下個齊修儀和她生的孽種呀。可偏偏,英明睿智的聖上不知是怎麼想的,愣是沒有露出半點要讓齊修儀和四皇子“暴病而亡”的意思。

劉延的四個皇子雖然年齡參差不齊,但皆是年過五歲便統一送到東邊的長樂宮養育,在那裏習詩書禮儀,學各種皇子必修課程。皇子們的生母隔幾日便去探望一下,帶著各種吃食玩物,但這些吃食器皿都需要經過專人檢查才能帶進去,且隻能給她們自己的孩子用,不許給其他皇子。偶爾也容許皇子生母領自個兒出來遛一遛,前些日子淑妃就時不時帶了三皇子出來,打著看望永寧公主的名頭去未央宮。

前些日子楚王事發時,齊修儀那個心驚膽戰喲!連最愛喝的金絲血燕被德妃截下了都沒計較,躲在自己宮裏好長一段時間不敢出門。原本隔兩日去看一次四皇子的,也暫時停了,叫皇後等人詫怪不已。

後來過了些日子,見楚王一事已經風平浪靜了,自己卻仍然沒有被揭穿,齊修儀便欣喜地覺得是自己的隱瞞功夫做得到家,這才沒叫人發現她和四皇子同楚王之間的聯係。漸漸的,她也恢複了正常行止,該和德妃嗆聲就嗆聲,該去看望兒子就看兒子,一切仿似從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