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3章 473(1 / 3)

林小桃有些詫異,沒想到這黑房晨還真的下跪了,趕忙扶起來:“沒事,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一次小小的比試呢?”

“輸了就是輸了,等到明日回國,維國會奉上一座城池。”黑房晨也是能屈能伸,信守承諾。

“好啦好啦,比試到這裏結束,接下來繼續晚宴。”高致遠適時的出聲把一切拉回正軌。既不讓人覺得刻意,又體現了他作為皇帝的地位。

歌舞升平,歡聲笑語,一片祥和。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如果沒有艾沙臉上的怒氣,如果黑房晨臉色不是那麼僵硬,大家都會覺得剛才的那場比試不過是一場夢。

林小桃想重新回到角落裏繼續喝酒,隻是那些大臣們當然不會如她所願,她現在可是功臣!於是,一個個拉著她說東說西,談天說地,林小桃隻是想安安靜靜的喝酒,在這種環境下終於爆發了,吼了一句:“我要安靜!”轉身就走了,也不管站在原地呆呆的大臣們。

林小桃站在空曠的殿外,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心也平靜了下來。

“你今天很好。”高致遠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與她並肩而站。

“謝謝。”迎麵的風吹來,涼爽怡人,林小桃和高致遠的長袍被風撩起,兩人站在一起,真有俯瞰江山的畫麵即視感。

“謝朕什麼?”高致遠能從林小桃那裏聽到一聲謝謝不容易。

“謝謝你用江山陪我賭,你就不害怕賭輸嗎?你是一國之君。”林小桃不敢直視高致遠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

“可事實證明朕賭對了,朕贏了,你為朕贏得了一座城池。”高致遠笑著看向林小桃,他真的為林小桃感到驕傲,巾幗不讓須眉,“朕明天早朝會提升你為新建的水師都督。”

“恩,我知道了,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林小桃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早朝。

“由於驍騎林軍候,昨日宴席上的精彩表現,朕決定,提升她為新建的水師都督,眾愛卿有何意見?”高致遠昨夜想了一個晚上,才做了這個決定。

“臣等無異議。”眾臣齊刷刷的回答聲,使得朝堂上下都是震耳欲聾感覺。

“那此事就這麼決定了。”高致遠很滿意這樣的結果,此刻這群總是找借口,或者無力親為的臣子,多少也能讓他順心些。

但是就在下朝後,高致遠滿臉疲憊的走出禦書房時,小犢子的聲音急忙傳來:“皇上,出事了。”剛到坐下,高致遠就被他告知京城裏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慌張?”高致遠摘下貴重的龍冠,他一向不喜人伺候,親力親為。

“昨晚域王府有刺客進入,域王被傷。”

“什麼?域王還被傷了?”高致遠驚訝,域王武功高超,居然會被刺客傷到,怎麼可能?那個刺客這麼厲害,“那刺客最後抓住沒有?”

“沒有,域王府的侍衛正在全力搜捕。”小犢子想了想,有些為難起來,經過上次的經曆,他多少還是能看出陛下對林烏的重視程度,猶豫了會,還是告訴了高致遠,“皇上,今早市井裏有傳言,有人看到刺客,是林烏將軍。”

說著這話,公公不動聲色地抬眼看向高致遠,果不其然,高致遠猛地一愣,而後驚詫地挑眉看了過來。

“此話當真?”

林小桃她怎麼會是刺客,高致遠是怎麼也不信的。且不說林小桃整日呆在兵營裏,就憑林小桃的為人和身份,也不會莫名其妙地去刺殺域王。

那公公麵色惶恐,聞言連忙垂首道:“皇上,老奴不敢妄言。”這般要緊的事情,他一個小小的宮人怎敢胡言亂語?

高致遠臉色沉著,眉毛微微蹙起。心裏暗自思籌,平靜道:“不過是些市井流言,不可盡信。”

公公恭敬垂首,忙不送地出聲說道:“皇上說的是,是老奴愚鈍了。”

高致遠鬱卒地歎了一口氣,拿起書桌上的一本奏折翻開,擺了擺手,“罷了,你退下吧。”公公行禮,慢慢地退出了書房,而高致遠總覺得心裏不甚平安,焦慮地擔憂著兵營裏的林小桃。雖說那些都是些市井流言,但也不都是空穴來風。恐怕林小桃會因為這傳言沾染上一些麻煩。他心情焦躁,沒有心思再看奏折。

就在此時,一列騎著高頭大馬的域王府侍衛馬蹄奔馳,一刻不停地趕往軍營。

宮裏傳派聖旨的宮人已經趕到,展開明黃色的聖旨,尖細著嗓子念道:“皇上有旨,鑒於驍騎大將軍在宴會上的過人表現,朕心甚悅,特提升驍騎大將軍為新建的水師都督,欽此。”

林小桃垂首聽旨,恭敬跪在宮人的麵前,後麵跪了一排將士。

念完了聖旨,宮人將聖旨卷起,念道:“請林烏驍騎大將軍接旨——”

林小桃上前,低眉順目的接過聖旨,神色沉靜,“謝主隆恩。”宮人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嗓音尖細,“奴才恭喜都督大人了。”林小桃微微頷首,算是答複。

突的,從軍營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揚起一陣沙土。一列裝扮統一,身量高大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闖入了軍營,個個腰間都帶著一把印刻著‘域’字的腰牌。在一眾將士和林小桃疑惑的的眼神中停下,為首的男子麵容黑沉,刷的一下拔出劍,雪亮亮的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鋒利,字字沉著:“還請林烏大人跟我們走一趟!”

一眾將士麵色驚詫,認出這是屬於域王府的侍衛,個個眼神都移向了此刻已成為水師都督的林小桃。林小桃眉頭緊擰,不明白自己何時和域王府有所連接。然而不等她詢問一二,那一列侍衛就已經騎著馬將林小桃團團包圍,數把雪亮的劍對準了她的喉頭。

林小桃臨危不懼,淡淡道,“域王府什麼也幹起了脅迫人的勾當?我林烏做了什麼事情,要用得上這麼多侍衛對付我一人?”

那領頭的冷冷一笑,劍鋒已在林小桃的脖子上輕輕一劃,脖頸上立刻流出血來。

“林烏都督有膽量做,怎麼沒膽量承認?非得讓我們說個明白。虧得你還曾是驍騎大將軍,既然有那個膽子行刺域王爺,現在又何必裝作無辜!”

林小桃微微昂著脖頸,眼神一變,行刺?她何時行刺過域王爺?

她的眼神一變,在那為首的侍衛眼裏看來就是心虛了,表情不禁更加輕蔑不屑,將劍鋒更逼近了些,“我們並不想多為難都督,不過都督如果再據理頑抗,我們手上的刀劍可是無眼的!”

林小桃不想平白無故被冤枉,絲毫不顧及脖子上正潺潺地留著血,目光淡淡地和他對視:“我林烏並沒做過這件事,你們也毫無證據,我憑什麼因為你們的一麵之詞就任由你們處置?”

在場的將士們都麵色遲疑,緊張地看著這一幕。有些相信,有些不信。個個皆是屏氣凝神,一聲不吭地看著這一幕。

那侍衛已經不想和林小桃多做糾纏,眼神一冷,“我們能來到這裏,就是已經有了證據,隻是不想在各位將士麵前,讓林烏大人丟了太多臉麵而已,既然林烏大人不肯跟我們離開,那隻能請林烏大人恕我們無理了!”

話音未落,他們已經甩出繩索,將林小桃的雙手雙腳緊緊縛住。將林小桃挾持上馬,直接帶走了。馬蹄聲駕駕,濺起一陣沙土灰塵,隻留下麵麵相覷的將士和那傳派聖旨的宮人。

那宮人怔愣片刻,忙不送地趕回宮去了。

林小桃被縛住手腳,扔在馬背上,一路顛簸被帶回了域王府,到了域王府時,周身早已狼狽不堪。被人從馬背上扔了下來,提著領子帶到了域王的麵前。

域王受了不小的傷,由宮中的禦醫治療包紮,現在還躺在屋中修養。林小桃被人拽著領子,直接丟在了地上,狼狽地趴在域王的腳下。簡直是要多屈辱有多屈辱。

域王的臉色因為受傷而顯得灰敗,上身****著,綁著雪白的布條,一些鮮紅的血液從傷口滲入到布條之上,讓人看著就驚心動魄。雖然臉色慘白,他的眼眸仍炯炯有神。盯著被扔進屋子的林小桃冷冷一笑:“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刺殺本王。”

林小桃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神色淡淡,“微臣並沒有做這件事,域王殿下僅憑自己的想法就能定下如此重的罪嗎?微臣不服!”她還從沒有過如此屈辱,礙於域王的身份,並不敢直接衝撞於他,隻是對於域王,也有一股子怒意無法發泄,顯得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在域王的眼裏看來,這林小桃就是一個不知死活。他動了怒,不小心牽製到了傷口,不禁疼得臉色發白,神情猙獰,狠狠地道:“那本王就讓你死個明白!”說著,他擺了擺手,“來人,把東西拿上來!”

林小桃原本還算得上淡然的神情,在看到下人拿上來的東西時徹底消失殆盡,瞪大了眼睛。那不是自己的槍嗎?還是老鄉送給她的,她一直都很珍惜,此時怎麼會出現在域王的手上?沒等她想個明白,域王已經冷冷開口,“現在,你還要同本王狡辯嗎?”

那槍質地冰冷,閃爍著死亡的光芒。不論是在什麼年代,都是一個足以讓人心懷畏懼的恐怖武器。域王武功高超,才能險險地躲過一劫,沒有被這支槍奪去性命,換做任何一個人,現在此刻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林小桃動了動嘴唇,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狡辯的心思,因為她並沒有刺殺域王,更不需要懼怕。此刻,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恐怕是被人陷害了。因為在大隋,有槍的人隻不過她林小桃一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一切事情都會歸到林小桃的身上。

“怎麼,無話可說了嗎?”域王把她遲疑的神情當作了心虛,目光森冷地盯著她,“來人,把這個刺客給本王押入監中!”

林小桃百口莫辯,隻能仍由前來的下人把自己壓製住,押進了域王府的地牢之中。

林小桃覺得自己很是無辜,體會了到了竇娥的心情。她確實可以坦坦蕩蕩地說自己不是刺客,可那明擺著證據又把她一切的辯解給壓得死死的,不得翻身。誰叫整個大隋,隻有自己一人持有槍支呢?也隻能憋屈地認下了。她知道,無論她怎麼解釋,隻要有這把槍在,就無法逃脫了。

地牢陰冷潮濕,時不時從腳邊竄過去一隻毛茸茸的老鼠,四角的蜘蛛網結的密密麻麻。地牢裏麵隻鋪了一些稻草當作床榻,四麵都是堅硬冰冷的牆,隻有在頂牆才有一個裝了鐵欄杆的小小窗戶,完全不能用來通風,鼻尖下縈繞著一股發黴和腐敗的氣味。域王府的下人狠狠地將她推進牢房,用一把大鎖將鐵門鎖的牢牢實實,讓她插翅也難逃。

林小桃雖然沒有什麼潔癖,但也是愛幹淨的。在這樣一個肮髒的環境中,讓她的全身都非常不適,特別是之前還在馬背上那樣顛簸折磨,讓她幾欲要嘔吐出來,感覺很是不舒服。她站在牢籠裏,不肯坐到那發黴的稻草上去,到後來站不動了,便隻能妥協,帶著嫌棄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