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雙眼瞪得老大,眼睛裏邊是濃濃的恐懼。
他們的雙腿是怎麼了?怎麼會不聽使喚地自己動起來,就像碰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被控製了一樣。
丌染來到那老頭原本坐的座位跟前,座位上的髒汙血肉瞬間消失,還有一種淡淡的鈴蘭花香。
他坐下來雙手插兜,背靠著公交車牆上麵對他們,翹起二郎腿,下巴微揚,血色瞳孔在眨眼之間變回最普通不過的茶色,看不出半點異樣來。
看到他們都站著,他需要微微抬眸才能與他們對視上。
丌染眼簾略微下壓,壓成平直一條線,圓溜溜的大眼睛變得細長,透出幾分銳利與肅殺。
與此同時,他們幾個人膝蓋一軟,齊刷刷跪了下來。
並非是他們想要跪,隻是青年的眼神實在嚇人,身體就這麼鬼使神差地跪了下來。
“說說吧,你們剛才都對我做了那些過分的事?”
丌染語氣散漫,不像是在興師問罪,倒像是在談論今天吃什麼一樣輕鬆愜意。
他沉睡的這段時間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隻是能隱約感受到陶思弦的情緒波動。
恐懼憤怒與濃烈得幾乎要化為為實質的殺意,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在上次他剛來到這個世界成為陶思弦第二人格的時候。
那會兒剛從第一個世界剛結束,他就被係統塞進這個世界,說隻要解決這個世界的外來生物,就可以獲得五千積分。
其次就是監督兩個男主角走到一起。
主角受是張家的團寵假少爺張星乙,主角攻是海城首富的侄子封墨池。
係統給他找了一具能接近任務目標的身體,也就是這個萬人嫌真少爺陶思弦。
隻是係統永遠是不值得信任的,他被橘貓係統塞進這具身體裏,成了第二人格。
真少爺被心機保姆換太子,保姆的孫子在張家被千驕百寵養大。
真少爺被帶到窮鄉僻壤吃苦受難被陶家人百般虐待。
小小年紀就包攬所有家務活,幹著粗重的農活,年齡大了點就被趕出去打工給他賺錢養他們的兒子女兒。
跟著養父去四處打工,被守著管著,生病了熬著,吃飯撿別人的剩飯剩菜吃。
這樣存下來的錢給到他們手裏還要被嫌棄給得少了,懷疑他私藏起來,將他打得半死。
見是真的沒了錢,加上不能真把提款機給打殘了,這才沒被打死。
施舍一般將隔了好幾天的剩飯剩菜倒進狗碗裏讓他吃。
他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隻是習慣性地服從。
稍有反抗就是被拳腳相向。
他的名字是村裏一個老校長幫忙起的,但是除了老校長,沒有一個人叫過他名字。
他們都叫他狗東西。
字是老校長教認的,他說:你是一個有人格尊嚴的人,不是可以呼來喝去的牲畜。
這句話像是風吹過湖麵,在小孩心底泛起一圈圈漣漪。
風走了,便又是一潭死水。
老校長退休要離開時,問他要不要跟著走。
他想跟他離開。
隻是後來在與陶家人發生爭執的時候,滾落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