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含而不發 心結漸生(1 / 2)

幼蓉正待再說些什麼,那邊致遠卻是皺著眉頭,擺了擺手,與致安道:“致安,莫要遷怒大姐。說到底,這件事也是母親起了那等心思,方才有後來的結果。且不說大姐平素為人行事,便這件事她真有些心思,可也就將那信箋送到幼蓉麵前,旁的事,哪怕是她算計出來的,可也是母親並二姐她自己行事不當,又如何怪得了旁人。”

“是呀,二哥。”幼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低聲道:“其實,若母親稍稍想一想我們李家的名聲兒,自個過去也就成了。那時候,如何不好遮掩?非得尋了外人過去。我若不曾見著那些客人,早便上去與母親說了,哪裏還會鬧到那地步。”

致安聽得這話,再思量一二,雖然也勉強認同了七分,但仍舊有幾分芥蒂。隻是當著大哥並小妹的麵上,他也不願再在這些上麵爭執,便將話題轉開,皺眉道:“罷了。如今說這些也是無用。第一樣,卻是讓父親母親兩位能化解嫌隙。次則,也要將這事情徹底壓下去,雖說這一樣父親他們隻怕早就安排妥當了。但那江家的人今早便上門提親,可見也不是能夠輕易放棄的。”

“是極。”致遠聽得這話,也是點頭,沉吟半晌就是道:“現下父親已是離去。母親的性子,我們是盡知的,從來都是要壓過人一頭,輕易勸不得她回轉的。不若,先去二姐那裏,母親素來憐愛她,若是她承認今番做錯了事,勸說一二,卻是更妥當些。”

“這……”幼蓉有些遲疑,她卻是不覺得二姐幼蘭會認錯,隻是這話說起來不好聽,她猶豫一會,就抬頭看向致安:“二哥,你看這樣可是妥當?”

致安見著幼蓉遲疑,稍作思量,也是明白了三分。但他到底不曾見過幼蘭與文翰的種種,隻是聽說如此,便道:“大哥所言也有幾分道理。妹妹莫要擔心,這般事體,就是二姐她看著,也該想一想自己所作所為。為著她,損了李家的名聲,失了自己的閨譽,又讓父母失和。便是她當真想要嫁到那江家去,也要考量如何才是對自己更好的。這世上,又有誰能任意妄為呢?”

這話正對了幼蓉素來的性情,她雖然仍有些擔心,但也忍不住點了點頭,連聲稱是。

如此,兄妹三人稍微商量了一番,就起身往幼蘭的院子走去。不多時,他們就是到了地方,先使丫鬟通報,而後才是魚貫走入屋子裏。幼蘭正是坐在那裏吃茶,見著他們三人前來,便放下茶盞,淡淡的點頭示意,道:“坐吧。”

神情淡淡,意態漠漠,竟有幾分平素再也見不得的冷肅之感。

幼蓉見著如此,心底便有些不自在,隻轉過頭看向致安,見著他微微一點頭,這才是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坐在致遠的下首。致遠坐在右側上首,致安坐在幼蘭的下首,倒也是平日裏的位置,隻是這氣氛卻著實有些暗沉陰鬱,與平日迥然不同。

幼蘭原也是性情聰穎的人,又是經了昨日的事,心底不自在,見著如此場景,本來藏著的那些抑鬱氣惱之情不免更湧了起來,當即冷笑一聲,道:“弟弟妹妹們過來,不就是為了昨日之事,何必惺惺作態,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二姐!”致遠麵色微冷,轉過頭直視幼蘭,道:“你便沒有半分後悔?”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後悔。”幼蘭冷笑一聲,看著自己的三個弟弟妹妹俱是眉頭緊皺,大有惱怒之情,越發不願低下頭去,又見幼蓉雙眉緊鎖,知道多半致遠致安也是她尋來細說的,更生遷怒:“若不是某人半分機靈也沒有,平白為人做筏子坑害,如何會有今日之事!”

“二姐的意思,卻是自個半分錯也沒有,隻都是旁人的錯處?”致安看著幼蓉臉色驟變,抿著唇轉過頭去,想著今日她喚自己並大哥過去時的傷心憔悴。立時將那五分對妹妹的憐惜化為十分對親母嫡姐的氣惱,當下,他冷笑一聲,不等幼蘭嗆聲,就又是接著道:“這話倒是很該母親聽一聽,說來也是她的錯,平白鬧出這樣事,拖累了自個女兒與那浪蕩子的幽會,可不是天大的錯處!旁的什麼,比之這些又算得什麼!說來,今日那江家上門提親,就該立時許了,也是兩下便宜。”

“你說什麼?江家來提親了?”幼蘭聽得這話,又是驚又是喜的,卻將旁的心思都拋開了,隻滿心滿意露出笑容來。但下一刻,她又是回過神來,皺起眉頭道:“父親將媒人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