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淮連勝幾仗,對於望月來說卻是噩夢。藏在密林間的軍帳忽然爆發出一聲厲喝:“混賬!”
“將軍請息怒!”軍帳案台旁,一名衣著素沉的白發老人勸慰道。
那名被稱作將軍的中年男人將手中的軍報扔了出去:“全都是廢物!”
跪在地上的士兵顫顫巍巍。
白發老人暗暗朝案下擺了擺頭,士兵會意方起身退下。
雲幕深深吸了口氣:“王上竟苟同陳顯這樣荒唐的提議!”
說什麼此戰隻要堅持到西南驍軍陣亡,便給予望月延卞城作為軍力損失的交換!
延卞城乃軍事重鎮,陳顯怎可能會將此地輕易交出!
他們大淮內鬥便罷,還要拉上望月來陪葬!
“陳顯為剿滅舊敵,不惜掀起戰亂、不顧西南郡百姓安危,可怕!實在可怕!此為君者,來日必遭天譴!”雲幕說著,仍是難掩無奈和失望,“可王上……王上竟也……”
望月國君以死相逼,使得紀夕與雲幕不得不參與這場隱藏晦暗的戰爭。想到數日前的延卞一戰,他仍舊心寒不已。
那些人的心都是石頭做的?!
據說延卞城中百姓還來不及疏散,淮軍卻已將箭矢對準了自己的子民!
“顧鑲,為何……為何你盡心輔佐的王上竟變成了如今這樣?”
白發老人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戰爭遲早要來,以陳顯的野心,攻打望月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王上此番應戰,或許有他的苦衷。”
雲幕反手將顧鑲推開:“到現在你還為王上狡辯!”
“將軍息怒!”
“我如何息怒?你要我如何息怒!紀夕被困延卞生死不明,而望月軍力幾乎損盡……”
“實在不行則求北境支援……”
“不可。”雲幕拍案道,“漠上賊子猖獗,必須保持威懾!”
“或許,還有珩山可行。”顧鑲思考了半晌,終於道。
“珩山?”想起當年敗戰之地,雲幕微的一震。
顧鑲點了點頭:“從珩山突圍!珩山西麵正對我方軍營,左側幽林我們不能踏進,如此,就從西麵突圍,那裏乃萬丈懸崖,防守一定疏鬆!”
“萬丈懸崖……”雲幕倒吸了口冷氣,但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好,就在軍中找出臂力強勁的人,今夜我帶領他們突圍,軍營就交給顧大人了!”
顧鑲微微頷首:“將軍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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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西南郡戰事緊張不同。
皇都腹地仍是一派祥和。
蕭鈺躺在榻上打了個哈欠,她也不知道自己被關押了幾日,總之陳浚自上次離開後再未來過,而她一切行動都被人緊緊看著。就快要把她所有的耐心消磨光了。
不管姐姐是如何對她,不管陳浚在離開前說的那番話意味著什麼。
總之這麼待在懷瑞王府絕無一利。
她必須要離開!
靈光一動,蕭鈺倏地從床榻上跳起來。痛苦的捂著肚子喊道:“各位軍爺,方便開個門,我要去上茅廁。”
離房屋最近的幾名羽騎護衛互相看了一眼,漠然的轉回頭不予理會。
這招蕭鈺已經用了不下十次,每每都打算半道開溜,結果都被逮了回來。
可她並不死心:“你們再不放我,我就在這兒解決了!”心裏暗暗一笑,又繼續喊道,“這兒那麼多書畫,弄髒了可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