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棋逢(4)(1 / 2)

一股酸味撲麵而來,宛月掩住口鼻,嫌惡的退開。

陳煜毫不在乎的抬起袖子擦拭嘴邊,複又朝她笑道:“蓮兒,來,隨本殿下喝一杯,喝一杯便好!”

“滾開!”宛月不予好臉色,扭頭看了眼窗口外,伸手便撐住窗沿,誰知陳煜從身後猛地將她抱起,她一驚,下意識的拔下頭上的發簪朝身後刺去!

嘶的一聲。

陳煜身上的華服破了一個口子,那支發簪不偏不倚,刺在他肩胛上。醉意消退幾分,陳煜的眼前才清晰起來。待看清眼前的人並非蓮兒,他頃刻便鬆開了手。

“無恥!”宛月對這位太子的嫌棄恍然增多,她也不取回那支發簪,冷著眼便從窗口躍下去。

廂房離院落足有數十尺高,宛月攀住房柱滑下。陳煜追出來看時,那抹身影已經隱入黑夜!

他忍痛拔下刺在肩上的發簪,藏入袖裏,咬牙喚出那個名字:“宛月!”

翌日清晨。

陳煜回了趟東宮。

昨夜在燕淑樓悄悄請了大夫來瞧他的傷勢,但陳煜對自己的萬金之軀顯然不放心,一大早便回東宮宣了禦醫前來察看才罷休。朱兒忙罷了,聽聞他負傷而回,嚇得魂飛魄散。

請禦醫瞧過以後,還好隻是小傷,調理幾日便無大礙。

“殿下,您可別再嚇小的了!”朱兒提心吊膽道。

陳煜一笑:“放心,死不了!”

“這幾日江淮亂的很,殿下您還是好好待在東宮罷!”

“東宮更亂!”陳煜躺好,嗤笑著。

那幾位良媛鬧騰得讓人心煩,他可不願意待。

朱兒會意,卻還是勸道:“昨夜有人闖入天牢殺了女巫大人,小的擔心那些膽大包天的賊子……”

“闖入天牢殺了人?”陳煜驚起截斷他的話,眼裏有的隻是好奇,“天牢是什麼地方?重兵把守,誰能闖得進去?還殺了人!”

“八成還是宮中的人!”朱兒四顧之後壓低聲音,“是兩個女子,穿著宮娥的衣裳,身手了得,侍衛追了一夜還未追回。聽說,是拿著朝雲宮的玉牌進去的。”

陳煜片刻坐好,袖中的發簪輕刺皮膚,幾許涼意。

仿佛想到了什麼,他起身便走出去。肩上的傷口方包紮好,他一動又引來痛意。出門之際,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想要看他傷勢的趙良媛一不小心與他撞個正著,陳煜不耐煩的將她推開,喚來朱兒:“我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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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低低吹過草叢,搖蕩著綠意。

軍帳外,護送段淵回都的隊伍已經列好,三百騎軍簇擁著一架寬敞的車馬,正靜候段淵。

紀夕板著臉,雖然對顧鑲的這一決定頗為不滿,但段淵被掠之事與他脫不了幹係,顧鑲以不追究他護駕不力為由命他麾下的人護送段淵回都。

一眾文臣早早便列隊等著同段淵回去。

侍婢侍奉段淵穿戴好後,顧鑲領著他出來。

段淵踏上馬車之際,朝大淮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失約於少女,不知道她如今如何了。

他終究還是膽小懦弱的人,即便望月有著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紀夕,可他知道,這裏也有願拿性命換他安全的人,想要保住自己,唯有回到顧鑲身邊。

幽林裏為她豁出性命的勇氣,恐怕今生僅此一次罷。

“蕭鈺……”段淵低喚了一聲,隻有自己聽得到嘴裏發出的聲音。顧鑲催促著,他才上了車。

隊伍不過片刻便踏上了回都城的驛道。

顧鑲在一旁,與他說起大淮。

這幾日裏,大淮似乎生了許多變故。攻打望月的計劃因此被撂下,望月剛折了大將,正好借此休整軍隊。因擔心大淮趁不備打來,紀夕暫且留在前線,以防不測。

顧鑲說了許多。

但段淵聽進去的,卻隻有從西南王府打聽到的消息。

西南王被人下毒昏迷不醒,王府事宜均由蕪妃掌管,那蕭鈺如今的處境會是如何?

她除了西南王府,應當再無處可去,隻是,王府如今這般混亂,萬一她被卷入其中……

“王上。”顧鑲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段淵點頭示意,顧鑲說道:“回都後,必須對紀夕多加防範才是,臣想,王上應當要擁有自己的軍隊!”

“軍隊?”段淵一震,他一向連政務都不管,更別說那些招兵買馬的事!

“紀夕如今握著望月的兵權,他對王上又這般放肆!萬一哪天……”萬一哪天要篡奪王位也說不定,顧鑲一想到此,脊骨發冷。

段淵鎖著眉,麵上有幾分退縮:“可,可我哪來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