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也即杜南逝世之後的第38年,紅十字會與紅新月協會執行委員會建議,各國紅十字會應盡量選擇杜南生日(5月8日)作為世界紅十字日。同年舉行的協會第二十次理事會議正式批準這一建議。此後,每年5月8日,國際紅十字組織和各國紅十字會,都要舉行隆重的紀念活動,既是慶祝世界紅十字日,也是紀念杜南這位世界紅十字運動的偉大創始人。
杜南是值得醫學永遠尊敬的人。在杜南那裏,生命的價值高於一切,金錢永遠是生命的仆人。而當代醫學的某些人或某些時候卻把醫學這個人與人之間最充滿溫情的情節演繹成為人與銅板的故事。在杜南麵前,醫學有的時候真的抬不起頭來!
附錄二諾貝爾醫學獎傳奇
用生命詮釋醫學的本質——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艾伯特·史懷哲一、愛的呼喚。
史懷哲艾伯特·史懷哲於1875年1月14日誕生於德國肯薩斯伯格,在他6個月大時隨父母去根斯巴哈居住。他的父親路易斯在當地一個教堂擔任了五十年的牧師工作。
史懷哲從小就是一個富有愛心的孩子,他小時候常為了根斯巴哈的一些小朋友生活在非常窮困的環境中而感到同情與不安,因此從小就想要幫助受苦難的人。史懷哲覺得小時候能和不同環境的孩子們一起上學對他頗有助益,使他後來能不抱偏見地和各種不同的人交往及做朋友。史懷哲年幼時曾看過一個非洲人的人頭雕像,這給他留下了長遠的影響。他回憶說:“他臉上那憂傷而若有所思的神情,好像是在和我訴說黑暗大陸的悲痛。”
史懷哲從小就感到有同情動物的必要。他7歲的那年,同伴邀他用彈弓去打鳥。對這項男孩子們樂此不疲的遊戲,他並不喜歡,但如果拒絕,勢必招來嘲笑,無奈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可是,就在同伴拉緊彈弓瞄準小鳥的一刻,史懷哲後來回憶,突然遠處傳來教堂的鍾聲,小鳥飛走了。“這聲音好像來自天上”,深深震撼並打動了他。這以後,他再也不去參與打鳥、釣魚這類殘忍的遊戲,也不再介意被同伴嘲諷為“多愁善感”。在遇到不幸的人或被虐待的牲畜時,他總是陷入煩惱和痛苦,並在晚禱時為這些可憐的生靈向上帝虔誠禱告。
中學畢業後,史懷哲進入法國斯特拉斯堡大學就讀。斯特拉斯堡,雖是位於法德邊境的小城,卻人文薈萃,是法國國歌《馬賽曲》的誕生之地,如今更是歐洲政治中心歐洲議會的所在地。斯特拉斯堡大學是歌德的母校,生物學家巴斯德也曾在這裏執教,學校風氣開明,思想活躍。在大學裏,史懷哲在哲學、曆史和音樂方麵的天賦很快就顯露出來。26歲時,他不但順利地獲得哲學和神學博士學位,而且在音樂演奏、理論研究方麵嶄露頭角。
由於家庭影響,史懷哲8歲時就開始彈奏教會的管風琴,那時他的腳還夠不到管風琴的踏板。18歲,也就是他剛剛進入大學那一年,有一次遇到當時法國著名的管風琴家魏多,這位大師級人物在聽了史懷哲的演奏後,大加讚賞,一改隻收音樂專業學生的慣例,破格收他當了學生。30歲之前,史懷哲完美地完成了幾乎所有的人生功課:獲得哲學、神學兩個博士學位,出版了《康德的宗教哲學》、《巴赫傳》等著作。畢業後,母校邀請他回校任教,尼古拉教堂聘他做神職人員,他的老師魏多則認為他在音樂方麵將來必成大器,會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家。沿著這條軌跡走下去,沒有人會懷疑史懷哲將成為一名出色的學者、牧師、藝術家,在富足、優雅的生活中有所作為地度過一生。史懷哲一生中共獲得過9個博士學位,其中包括著名的牛津大學的博士學位。
可是,1905年,史懷哲突然決定放棄所有的地位,作出了奔赴非洲叢林去當一名鄉村醫生的決定。
1904年(史懷哲29歲)的一個聖靈降臨節早上,他看到了一本巴黎傳教者協會的刊物。書中全是寫一些非洲叢林需要醫療服務的呼籲,其中一篇題為《剛果區傳教工作的需要》。這篇文章這樣寫道:“在非洲大陸叢林中,生活著一大群不信主的土人,該地沒有傳教士,生病時沒有藥吃,他們不懂真理、知識低落……凡是那些能堅決回答上帝的呼喚的,請勇敢地說:‘主啊!我要跟隨您’……”
這時史懷哲口裏也跟著念道:“當主耶穌點頭示意的時候,懂得說‘主啊!我要跟隨您’的人,就是我們需要的人……”這時他想起自己曾在21歲那一年(1896年)下過決心:“30歲以前要把生命獻給傳教、教書與音樂,要是能達到研究學問和藝術的願望,那麼30歲以後就可以直接進入一個立即服務的方向,把個人奉獻給全人類。”現在終於到了要步入人生另一個階段的時候!
他作出了一個震驚他的父母和好友們的決定:放棄了他蒸蒸日上的學術地位和演奏生涯,重新進入醫學院去學習。
即便再聰明,即便有再強烈的道德支撐,30歲學醫,都太晚了一點。化學、物理學、動物學、植物學、生理學、藥理學、解剖學、臨床診斷學……一門門課程和考試,再加上神學教授和聖尼古拉教堂的牧師工作,他是怎樣熬過來的?史懷哲後來用“身心疲憊”、“生命的每一分鍾都被填得滿滿的”來概括這一段生活。6年後,1911年10月,他通過了畢業考試。以後兩年,他一邊在醫院實習,一邊撰寫論文,一邊為遠行做準備。
1913年,曆經8年艱辛,38歲的史懷哲終於拿到了醫學博士學位。他辭去大學教授和牧師的職位,和誌同道合的伴侶海倫遠赴非洲赤道附近原法屬的蘭巴倫。在原始森林邊的奧顧河畔的蘭巴倫建立了史懷哲醫院,開始為非洲人民奉獻他的愛心。
二、叢林中的醫院
蘭巴倫,當時的法屬赤道非洲(1960年獨立為加蓬共和國)。那是一個遙遠、充滿神秘感的原始叢林,也是一個蚊蟲肆虐、物資匱乏、窮困無助的蠻荒之地。史懷哲醫院就建在這裏。史懷哲原準備用兩三周的時間來籌建診所,但醫師到來的消息不脛而走,病患蜂擁而至。無奈,他隻好把自己所住木屋邊原來的雞舍充當臨時診所,在狹小、悶熱的空間和烈日的照射下開始自己的工作。
心髒病、肺病、精神病、脫腸、橡皮病、熱帶赤痢、昏睡病、麻風病、日曬症、疥癬……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每天絡繹不絕的病患還是令史懷哲暗暗吃驚。
疥癬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但這種皮膚病像夢魘般困擾著當地人,奇癢無比,寢食難安。醫治並不困難,用硫黃粉末調入一些椰子油和肥皂,塗抹兩三次就見效。可如果缺醫少藥,病人不斷抓癢導致潰瘍化膿,常常會引發極為嚴重的後果。
比起癬疥之疾,熱帶潰瘍就難對付多了。沙蚤常寄生在腳趾皮膚下,形成疤塊,奇癢難當,一旦抓傷感染,極易形成壞疽,因此初到非洲時,史懷哲幾乎看不到十趾齊全的當地黑人。最麻煩的是,如果潰瘍蔓延到身體其他部位,就難以治愈了。人們聞之色變,通常的做法是,將病人隔離在小木屋中,任憑他漸漸衰竭,在痛苦中死去。史懷哲從收治一個病人到醫治好,常常要用幾個月時間,有時僅紗布就要用去整整一箱!
昏睡病也是一種極難對付的熱帶疾病。一種比普通蒼蠅大得多的采采蠅,叮咬人或動物,吸食血液,並將錐體寄生蟲注入體內,引起昏睡病。病人發高燒、全身疼痛、昏睡不醒,很快死亡。這種四處孳生的熱帶蠅,令人防不勝防,時至今日,非洲每年仍有6萬人死於此病。唯一有效辦法,是穿上白色衣服,白色使采采蠅不敢靠近。即使史懷哲醫生本人,也時時處在危險之中。
在上世紀初的非洲叢林,危險是無處不在的。到達蘭巴倫之前,別人告誡說:“非洲的陽光是人類的敵人!”史懷哲認為言過其實。親身經曆之後,他才知道此言毫不誇張。一個人在房間縫隙中的陽光下呆幾分鍾,就高燒發病;另一個人在獨木舟上帽子掉進水裏,他很快意識到不能直曬陽光,馬上用上衣遮住頭部,可是就這片刻工夫,已經患上日曬病,昏了過去。由於太陽輻射直接作用於頭部導致腦組織充血而引起的日曬病,可令患者劇烈痙攣,迅速死亡。在非洲,這是一種常見病,也是一種凶險的病。
在後來的數十年間,史懷哲一直堅守著他的叢林醫院。其間,爆發了兩次世界大戰,戰火也燃燒到非洲叢林,醫院曾被迫關閉,他本人也曾被關進俘虜營。但一獲自由,他就又開始籌劃重建醫院。他不僅要做醫生、護士,也要做泥水工、木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