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3 / 3)

上官如那丫頭機靈,她看見我躲在樹後麵眼饞,就拉住廚子,在廚子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廚子離開跑開了,過了半晌,那丫頭端著一碗肉到我麵前對我說:‘你想吃嗎?想吃就拿去吃吧,我專門找廚子給你做的。’我餓得眼前都發昏,搶過那肉就吃個精光,可是怎麼也覺得那肉有些奇怪。

‘這是什麼肉?’我問她,很奇怪她平日裏最喜歡欺負我,抓我的頭發還打我,那天過節卻對我那麼好。

‘這是耗子肉。’那丫頭笑得咯咯地:‘我娘說了你們母子倆就跟耗子一樣,專跑到人家這裏討吃討喝,還不識趣,趕都趕不走,我就想看看你們這些耗子吃同類是什麼味!’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吃肉了,每次吃都會吐……即使是出去應酬,那些葷腥我一筷子都不會去動……”

我一直以為他是有吃齋念佛之心才吃素,原來這麼回事!

“上官家裏的人都太可惡了!該死!”

“也不全是這樣,我有一個小弟弟,叫上官下官的,就天性純良,你要是見過他一定會喜歡的,他很調皮,將來若是上官家還有誰能幫你就隻會是他了。”

“上官下官!”這個小子我見過:“那個小色鬼!”

“小色鬼……”上官燁哈哈地笑了起來。

他的身體今天出奇地比前兩天好了很多,興致也不錯,可是快到中午的時候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神情變得黯然起來。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她一生都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死也淒慘,我將她埋葬在了她出生的那個幽穀之中,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要去祭拜她,影……和我一起去好嗎?……我想讓她老人家看看你……”

“我命人現在就去備車,可好?”

“就我們兩個騎馬去吧……”他長歎了一聲:“我不想那麼多人打擾我娘,我外公外婆他們的長眠,那個幽靜的山穀還是別讓太多人去好些……”

“好,就我們。”我抓住他那瘦弱的肩膀:“可是……你的身體……能騎馬嗎?”

“不礙事,這一點點力還是有的。”

燁帶著我到了那京畿之外的鳳凰上,在那深深的山澗中,我們找到了那個已經有些破損的茅草小屋,那屋子已經破敗,多年失修,可是從那漏光的茅屋往外麵看,那青山如障,綠水潺潺,在那幽靜的山穀之中,時有鳥鳴聲聲,金色的陽光照著那奔流而下的瀑布,在那山岩上那亭亭的蘭花靜靜地開放著,秀美優雅的長長的枝葉雖著微微的風輕輕地搖擺著……

這時候的上官燁正站在瀑布下給我打水,在那幽穀秀美的蘭花圍繞中一襲白衣盛雪的他也美得如同那幽穀中盛放的蘭花……

……

在那山澗裏有三座長滿艾草的墳墓,我和上官燁走到那墳前,拿出準備好的紙錢和從山間穀中采來的蘭花祭拜。

“在我娘死後,大娘還不甘心,千方百計找出了我外公外婆在山間的住所,還派人將他們兩老都殺死了……可憐外公外婆那樣質樸善良從來沒去過山外的農人就因為一聲好心收留了來山間又累又餓無處過夜的那個人,不但賠上了自己的女兒,還惹來了殺身之禍……

很多人說好人都沒有好報,可是這好人都遭了災禍,那還有誰願意做好人呢……”

上官燁站在那墳前感傷地對我說。

最旁邊上的一個墳上隻是用一塊石碑立在那裏,上麵刻著‘慈母閔蘭之墓’用朱紅的漆漆著紅字,上官燁用筆蘸起紅漆仔細地描繪著那幾個大字,立在他的身後我也覺得感傷無比。

“這就是我愛的人,他是影兒……娘我帶他來看您了……”

他轉過身帶著那哀傷的微笑對我說:“影兒,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將我埋葬在這幽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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