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後廚做米湯,其餘事我去吩咐”,半夏收回了看向房門的視線,抬手朝白術揮了揮。
“是,弟子這就去”,白術點頭應道,繼續抬步向後廚走去。
“師父還是如此麵冷心熱,一向不喜外人進入門內,為那孩子倒是沒有任何的為難”,半夏嘴角含著一絲苦澀,低眸搖了搖頭。
自己這個師父一向不苟言笑,不愛與人交談。自從二十年前,師父被自己傷透了心,便更不喜內門弟子接觸外人。
一刻鍾後
老者仔細觀察著孩子的麵相,見其有些緩解,收回了手,俯身靠近,細細聽著那微不可察的心跳聲。
“生念竟如此強盛,你倒是不簡單”,老者點了點頭,一向無甚表情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欣慰。
聽到門外氣息靠近,老者站直身子,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掌門,米湯煮好了”,白術端著托盤進來,上置一碗稀薄的米湯和一個湯匙。
老者側過身子,用眼神示意白術去喂孩子。
白術點頭,將托盤放下,用湯匙舀了一點米湯,靠近孩子的嘴邊。
隻見米湯順著孩子的唇角滑落,孩子卻無任何要吮吸的跡象。
“掌門,這......”白術心下有些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娃娃不知餓了多久,是人便要進食,再這麼下去,即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老者瞥了一眼木盆中的孩子,低眸沉思了下,抬起左手向白術揮了下。
白術趕忙將湯匙放回瓷碗內,往一邊後退一步,讓開位置,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門中上下弟子都敬畏掌門。
在白術的記憶裏,掌門似從未開懷過,不是麵無表情就是沉著臉。
老者俯身,右手手指微曲,中指彈向女娃的足底心,力道從輕柔到稍重,十幾下之後,一聲微弱的啼哭之聲響起。
“老夫來喂,你去備些黃芪、人參、白術、甘草、茯苓、肉桂、幹薑等,今後少量多次地喂養,直至她的胎怯症狀減緩後,再換藥”,老者接過白術手中的湯匙,吩咐道。
“是,弟子謹記,現在便去準備”,白術恭敬行禮,隨即退出屋內。
聽到身後房門闔上的聲音,老者眼神微動,動作輕柔地將米湯喂向女娃。
剛出生的孩子吞咽極其緩慢,即使吮吸的聲音再大,能吃進去的東西對於成年人來說半口都不到。
但老者卻極其耐心地慢慢喂,似乎看到了以後不平靜的日子,這一刻的安寧也是享受。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安寧
“師父,娃子如何了?”半夏恭敬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半夏吩咐弟子下山去請人後,自己一直在飛鶴閣外等,等白術出來回複應是沒事了,便走近敲門。
“進來”,老者回神,起身走向窗口,看向窗外說道。
此處乃南華山最高的山峰,從窗戶往外看去,群峰挺秀,下方穀內藏有多道瀑布,風景奇麗。
半夏進門,走近俯身望去,看著孩子有了生機的麵龐,心下一鬆,抬眸看向窗邊的老者:“能吃便好,師父醫術無雙”,敬重孺慕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