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月含越發的可愛,這幾年來,她被赫連流年照顧著,疼著,小丫頭的眼裏也隻有赫連流年一個人。
小小的心裏,其實記不得以前赫連家的人對她有多不好,她小小的心裏,眼裏,塞滿的都是赫連流年對他的好。
“赫連流年,赫連流年——”白月教內,不管是左樓右院還是前殿後居,隻要赫連流年一不在赫連月含身邊,她就拔尖著嗓兒,用力的到處去叫,去找,那襲豔麗的衣裳是最上等的絲料,柔滑順手的更勝過某些人的肌膚,這白月教內,能享此待遇的,也僅是赫連月含一人。
豔麗的小小身影,像隻蝶兒一般,飛到東,再飛到西,旁人見到她,便一直往後退,能躲則躲,不能躲也假裝沒有瞧見她。
“赫連長壽——”小月含眼尖的看到一抹來不及閃躲的身影,因為晚熟,就算恢複神智,說起話兒來也猶如三四聲的小娃娃軟軟的,仍帶些奶氣,“你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躲?”圓亮閃著單純光芒的眼兒直視著赫連長壽。
赫連長壽費力的咽了咽口水,臉色開始越來越白,他心裏清楚記得家人的靠戒,不能隨便接觸到赫連月含,不然小命不保。
她身上的毒還是他們費力種下的。
赫連流年想要保住她,至今,她身上的毒,仍是一有人碰觸就要做好必死的準備。
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
“月——月含妹妹,你——什麼事嗎?”砰,撲通,撲通,赫連長壽緊張的一顆心都快要從喉嚨處跳脫出來。
月含轉了轉眼兒,“你看到赫連流年了嗎?我睡了一覺醒來,他就不見了。”
“他下山了。”赫連長壽毫不猶豫的回道,隻因更早些時候,他看到赫連流年下山的。
“下山?赫連流年為什麼要下山?他不要月含了嗎?他為什麼不帶月含一起下山?”兩隻圓亮的眼兒開眼閃著瑩光,“赫連流年不要我了嗎?”
最好是不要你。
有他護著你,倒是讓你為所欲為,人人都懼畏著你。
“哇——”,赫連長壽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小人兒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掛滿了清麗的小臉,“赫連流年不要我了。”嗚嗚的,赫連月含哭得好不傷心,一邊抹著淚眼,一邊還往赫連長壽的身上靠。
“他為什麼不要我。”小手用力一扯,扯過赫連長壽的衣袖拭著自個兒的眼淚和鼻涕,完全沒有瞧著被她扯住衣袖的男孩早就僵硬全身,動彈不得。
赫連長壽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隻知道,他要死了。
他被這個毒人碰過。
下一刻,“砰”的一聲,十四歲的少年,砰然倒地,昏迷不醒人世。
庭院裏,一個哭得驚天地泣鬼神的小女孩,一手還不放的扯住倒地不起少年的衣襟,用力的哭著,小臉漲得通紅,而被她握住衣襟的少年,臉色開始越來越慘白,慘白得幾近無半點血色。
唇色亦然。
聞聲趕來的赫連家四位家主接到下人通知趕到時,看到的那一幕讓他們心驚膽跳。
哭得正高興的赫連月含還不願起身,也不願鬆開手,小嘴裏一個勁兒的嚷著要赫連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