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長壽的運氣不錯,豔麗的小小身影剛跑到前殿,正逢赫連流年從山下回來,他料定這白月教之內已無人能管得住赫連月含,他也不希望小娃兒被誰管著,她該由著她的天性發展,而不是小小年紀就被扼殺。
若真如當年赫連家的舉止,如今的赫連月含怕是仍舊癡,仍舊傻,且劇毒在身,就算仍活在這個世上,年歲也不會太長。
人體五髒六腑並非百毒不侵的,種種毒,在她的體內再生毒,如此循環下去,到最後,隻會讓她小小身後無法負荷而早亡。
他費了許多精力,才保住她的小命,讓她的身體不再被毒所食。
卻仍是無法解盡她體內的毒,怕是要跟她一輩子。
“赫連流年,赫連流年,你回來了——”,小小豔麗的身影,直接飛撲入赫連流年的懷抱,白衣白發的年輕人,順從的接住她,任由她霸道的抱緊他的腰身。
他知她從小缺乏的是安全感。
在這白月樓,左樓赫連家,無人真正拿她當親人,無人真正對她好,除了赫連流年,小小的人兒心裏,早就認定了赫連流年,不管他真實是個什麼樣的人,反正,她就是認定她了。
“你怎麼哭了?”她掛淚的小臉,赫連流年未曾錯過,心,微微一寒,“是不是又有誰欺負你了?”他一不在,她就不能安穩嗎?
“沒有沒有,是赫連長壽說你不見了,你走了,不要我了。”後麵可都是她自己以為的,人家赫連長壽隻是這樣想可沒有這樣說過。
“他騙你的。”沒有欺她便好,赫連流年輕易的舉起她,“好了,我就在這裏,不準哭了。”
“好,赫連流年不讓我哭,我就不哭。”拎著長長的水袖,直接拭盡小臉上的淚水。
抱著她,赫連流年從前殿回到左樓,目前,他居於左樓赫連家,是之前赫連壁夫婦的居處。
赫連壁未回,那一處,也至今仍是空著的。
“赫連長幫隻是告訴你這個,沒有對你做別的嗎?”他仍是有些不放心。
“沒有。”赫連月含乖乖的搖頭,“他說你下山,不要我,我哭,拉著他——”
等等——
拉著他?
她,拉著赫連長壽。
“你拉住赫連長壽了?拉他哪兒?”
“這裏”,月含拉了拉赫連月含的衣襟,“他好奇怪”,小臉染上不解,“他就躺下了,不理我,我拉著他哭,他也不理我。”
聞言,赫連流年哭笑,這讓人家如何理會。
赫連長壽已被她身上的毒所纏,他正費心要除她體外的毒,如今隻有小成,要再過些時日,才能讓她的體外的毒消散得一幹二淨。
現在,就是讓她沾上了衣,那毒,也會從衣沾人皮膚,直入血脈,若不緊時救治,不死也殘。
“月含乖,先回家,流年去拿吃的給你好不好?”他放下手裏的娃兒。
“不要不要”,赫連月含已經被嚇過一次,內心深處猶恐著眼前的男人會離開她,會不要她,“月含不要吃的,不要不要。”
她不要赫連流年不見了。
“那流年餓了,要吃東西怎麼辦?”
“那——那月含陪流年一起去。”她揪著他的衣襟可憐兮兮的道,赫連流年輕聲歎息,隻得抱著她一起去了。
自然不是去尋吃的。
若隻是吃,隨便叫喚一聲,白月教的教眾,與月奴多不勝數,會替他準備的妥妥貼貼,他這是要上赫連長壽那兒。
那毒,半麵生想解需要時間。
而赫連長壽此時最缺的就是時間。
他該慶幸回來得早,否則,隻怕太過晚,赫連長壽丟了小命,往後,連小月含的日子也會難過。
赫連家絕對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