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成從溫暖的懷抱中醒來,渾身上下都酸痛得不行,尤其是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每動一下都牽動著昨晚的記憶。

他費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白玄意那雙漆黑的眸子。

身上遍布的紅痕無聲地訴說著昨晚的瘋狂。

吻痕從脖子一直蔓延到腰際。

手腕上還殘留著被緊握的痕跡。

但這些都不重要。

錢成翻身壓在白玄意身上,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白玄意愣了一下。

他的臉貼著白玄意的胸口,能清晰地聽見那顆心髒有力的跳動。

“怎麼了?”白玄意揉了揉他的頭發,聲音裏難得帶著一絲慌亂,“弄疼你了?要不要我給你上點藥?”

他的手輕輕撫過錢成後腰的淤青,帶著幾分歉意。

昨晚他似乎是有些失控了,在錢成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跡。

“我夢見了。”錢成把臉埋在他頸窩裏,聲音悶悶的,帶著哭腔,“我夢見了玄清觀,夢見你的師兄們,還有你的師父。我看見那座破敗的道觀,看見你懷裏抱著的斷劍,看見大師兄流著血也要守在那裏......”

他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啪嗒啪嗒全部落在了白玄意的身上。

白玄意的手頓了一下,辟邪一生隻會有一個伴侶,生死不棄。

伴侶能夠看到辟邪過去的記憶也很正常。

“對不起。”錢成緊緊抱住他,像是要把自己揉進他的身體裏,“對不起,我不該去看.......那些都是你的傷口,我不該.......”

白玄意歎了口氣,輕輕撫摸他的後背:“都是過去的事了。”

“你一定很想他們。”錢成抬起頭,眼睛紅得像隻兔子,“你從來不說.......”

白玄意沉默了,那些記憶太過遙遠,卻又如此清晰。

三師兄種的桃樹,二師兄的丹爐,師父的拐杖,大師兄的眼淚,一切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

“以後我陪你回去看看好不好?”錢成小聲說,“我想去看看那棵桃樹,想去看看煮藥的丹爐,想去看看你長大的地方,我們回去看看那些花開得怎麼樣了。”

昆侖山的春天總是來得特別晚,雖然有積雪,但師兄種下的桃花卻開得很好。

白玄意眼眶有些發熱,低頭吻去錢成的淚水,聲音有些啞:“我怎麼找了個這麼愛哭的小傻子。”

“我就是......”錢成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掉,“就是、舍、舍不、舍不得你難過。”

白玄意心中一軟,將懷中人抱的更緊。

“後來呢?”錢成抬頭,小聲地問,“大師兄他......後來怎麼樣了?”

白玄意閉上眼緩緩開口:“後來裴言來了,那個老狐狸,偏要等到最後一刻。”

錢成眨了眨濕潤的眼睛,沒太明白白玄意這話的意思。

“他欠大師兄一個恩情。”白玄意輕聲說,“當年在山下,大師兄救了他,狐妖一族最重因果,裴言取出了自己的妖丹,給了大師兄。雖然失去了大半妖力,但到底是老妖精,命還是能留住。”

錢成緊緊抓著白玄意的手:“那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