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師兄猛地上前一步,怒聲喝道,“那時候是想讓他死,現在又要他活?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指著玄微子的鼻子,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當年他被扔在山腳下,連條狗都不如,那時的冬夜,有多冷你們可知道?那雪,有多深你們可懂?你們這些人,可曾想過他是個活生生的孩子?!”
“如今倒是想起來他是什麼辟邪血脈了?”大師兄嗤笑一聲,眼中燃燒著怒火,“如今你們的族長子嗣難保,就想起他來了?你們這些辟邪,還真是虛偽至極!”
“我且問你,他剛出生時,是誰派了殺手去追殺他母親的?”
“是誰在那大雪天裏,連一個繈褓中的嬰兒都不肯放過?現在又是誰,厚著臉皮說什麼要接他回族?你們這些人,還配提什麼血脈親情?!”
“玄意在我玄清觀長大,就是我玄清觀的人!”
“這些年來,是我們看著他一點點長大。我玄清觀雖然沒落,但至少我們懂得什麼叫做人情!”
大殿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大師兄的怒吼中包含著這些年來積壓的所有的憤怒。
“放肆!”玄微子一聲暴喝,手中青銅劍瞬間出鞘,寒光乍現。
他身後的幾個辟邪族人同時出手,金色的獨角在額間若隱若現,那股氣勢之強,連供桌上的香火都被壓得歪斜。
“玄清觀,該換個主人了。”玄微子冷笑一聲,青銅劍直指大師兄眉心,“不識好歹的東西,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劍氣縱橫,整個大殿都在震顫。
玄微子的修為遠在大師兄之上,一劍便將大師兄逼得連連後退,撞碎了身後的佛龕。
斷裂的木屑四處飛濺,經年的香灰揚了滿地。
白玄意想要上前,卻被兩個辟邪族人攔住。
“你們對付個凡人,還要用上辟邪之力?”白玄意冷聲道,純粹的檀香味彌漫開來,“未免太看得起我玄清觀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種。”其中一個族人冷笑,“你以為自己在這深山老林裏待了這麼多年,就能跟我們抗衡?”
話音未落,兩個族人便開始動手。
白玄意勉強招架,但畢竟修為不及對方,很快就落了下風,衣袖被劃破,手臂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傷口。
“玄意!”大師兄想要去救他,卻被玄微子死死壓製。
青銅劍的劍氣撕裂了大殿的房梁,碎瓦紛紛砸落。
那是玄清觀數百年來積攢的氣運,此刻卻在頃刻間崩塌。
“師兄,小心!”白玄意看見玄微子舉劍欲刺,想要衝過去,卻被一道金光擊中胸口,整個人飛出去撞在牆上。
塵土落下,白玄意吐出一口鮮血,卻還是強撐著爬起來。
這是他的家,他絕不能讓它就這樣毀在這些人手裏。
“既然你們這麼不識抬舉。”玄微子冷冷開口,“那就別怪我大開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