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看向錢成：“玄意這孩子從小就不會說話，但他心裏都記著，你要是嫌他木訥，也別跟他生氣。”
錢成趕緊搖頭：“我不會的。”
說著說著，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
“你啊。”大師兄笑了，“倒是跟三師弟有點像，也愛哭。”
他轉頭看向白玄意，“以後好好待他。”
白玄意點點頭，伸手握住錢成的手。
山風吹過，帶起滿院桃花。
屋內飄著淡淡的茶香，一如百年前的春天。
大師兄看著窗外，突然說：“你們來得正好，今年的花開得格外好。”
就在這時，大殿外傳來腳步聲。
裴言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檀木食盒。
“聽說自家員工請假上山，來看看。”他站在門口，笑著說道，語氣平淡，就像一個普通的老板來視察員工一樣。
大師兄的動作頓了一下，手中的茶盞微微晃動，水麵在陽光下泛起細微的漣漪，但他很快就若無其事地繼續煮茶：“你倒是很關心下屬。”
“那是自然，我可是老板。”裴言將食盒放在桌上，聲音依然帶著幾分刻意的疏離，“順便帶些點心來，聽聞這山上夥食清淡，畢竟你們這些修道之人，總是不懂得享受。”
他說這話時目光都沒往大師兄那邊瞟，隻是專注地打開食盒，取出裏麵層層疊疊包裝精致的糕點。
“還是老樣子，愛管閑事。”大師兄低頭看著茶盞，語氣平靜，但錢成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茶盞邊緣無意識地摩挲著，一下，又一下。
“職責所在。”裴言輕笑一聲，轉頭看向錢成，“這山上如何？清淨是清淨，就是太過寂寞了些。”
他說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白玄意。
後者心領神會，輕輕拉了拉錢成的袖子，暗示他跟自己出去。
桃花紛飛，細碎的花瓣打著旋兒落下來。
“師兄和裴總，他們.......”錢成看著大殿的方向，欲言又止。
白玄意看著花瓣，輕聲道：“都這麼多年了，各自都懂。”
大殿內，兩人相對而坐，茶香嫋嫋。
裴言的目光始終落在茶盞上，看著水麵上漂浮的茶葉，他過了很久，抿了一口，哼了聲道：“茶還是這麼苦。”
“修行之人，本就該以苦為樂。”大師兄淡淡回道。
“是啊。”裴言笑了笑，“所以我這個俗人，一直都不懂你們這些修道之人。”
他喝完最後一口茶，起身告辭：“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這點心你留著，要是不喜歡，可以給山上的小動物。”
大師兄點點頭，沒有挽留。
目送那道身影消失他才伸手將桌上的糕點收了起來，動作很慢。
山風吹過，卷起一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