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咖啡杯放在桌上，裏麵的美式已經徹底涼了。
這已經是這周第五個被白玄意“委婉”拒絕的客戶了。
上一位是想請他們去看看新開的奶茶店為什麼生意特別差，店裏的奶茶總是莫名其妙地變味，連儲奶的冰箱都經常壞。
白玄意連看都沒看，就一句“不是妖怪的問題，是你家奶茶不好喝”。
人家老板好說歹說要加錢，愣是被白玄意轟出門去。
再上一位是說家裏總有東西響，半夜三更能聽見腳步聲，疑似鬧鬼。
白玄意輕飄飄丟下一句“不是鬼，是你家小區質量太差，隔音不好”，完事連茶都沒讓人喝一口。
錢成坐在他前台，盯著桌上那排小黃鴨，發愁得不行，終於忍不住了，湊到白玄意身邊：“白總監......這樣挑客戶，我們很快就要關門了。”
就算在一起兩年了，錢成平時還是喜歡叫白玄意為白總監。
也就晚上的時候，兩人在被窩裏叫的花樣能多一點。
白玄意正在寫符咒，筆尖蘸著朱砂，在黃紙上劃出流暢的筆跡，聽到錢成的話，他頭也不抬：“他們給的錢太少。”
“上周那個開酒店的老板，出手很大方啊。”錢成忍不住提醒，“人家一開口就是二十萬，說是隻要能驅走他們酒店的不幹淨的東西。”
“他收保護費，心術不正。”白玄意繼續認真寫他的符咒，“那個不幹淨的東西是他自己養的小鬼，故意嚇唬別人，這種人，不配我出手。”
檀香味在屋內流轉，似乎透著幾分不屑。
“那昨天那個富商呢？”錢成眨眨眼，又想起一單生意，“人家可是說隻要能保他平安，什麼條件都好談。”
“他想害自己兄弟，想占他們家的財產。”白玄意停下筆，眸色發冷，“這種人求平安，無異於助紂為虐。”
錢成點點頭，覺得白玄意說的對。
他眨眨眼，看著事務所門口那塊還沒來得及擦幹淨的牌子，想當初開業的時候，他還琢磨了好久，要不要裝個電子顯示屏，搞個現代化的形象。
結果白玄意堅持要用木牌，說是格調要緊。
正感慨著，蘇問淵端著茶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出了白玄意的心思：“又在挑客戶？”
白玄意毫不掩飾地點頭：“嗯。”
接下來一整天，白玄意又拒絕了好幾個客戶。
理由從“麵相不好”到“八字不合”，一個比一個離譜。
其中有個富家太太說家裏的珠寶總是無故消失，白玄意直接說“不是鬼偷的，是你家保姆”，把人家氣得直跺腳。
還有個企業老板說公司運氣不好，想請他們看看風水。
白玄意連對方遞過來的名片都沒接，就說“不是風水問題，是你逃稅太多”。
好在有蘇問淵在，偶爾還能接到一些正經的委托，比如幫隔壁小區的老奶奶超度她養了十年的老金魚，或者給對麵書店的小姑娘寫個保平安的符咒。
雖然賺的不多，但至少不至於真的關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