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可以起床啦?」看到奶娃兒站著,不破有些訝異,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推回房間坐下。
「你沒有權利囚禁我。」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除了放開我、讓我走,你對我就沒別的話好說了嗎?」
不破放下手中的竹籃,不用等他拿出籃裏的東西,楠少琪已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楠少琪刻意忽視自己的饑腸漉漉,「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不破放聲大笑,朝忿忿不平的楠少琪?去一個魅惑的眼神,「要殺我有何難?不過現在的你,不成。」
懶得聽大人的對話,兩個小男孩一臉興奮的來到不破身邊,討好的笑著。
「英治哥哥,你煮了好吃的東西,對不對?」
「我知道你在廚房忙好久了,一定煮了很好吃、很好吃的東西?」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小鬼,這些東西不是給你們吃的。」
「啊!怎麼這樣?」
「偏心,一定是娘叫你別給我們吃。」自家的娘手藝不佳,還不準人家向外「發展」,嗚……可憐咩!
「這些食物不是給你們吃的。」不破的眼光飄向心思顯然不在自己身上的楠少琪,突然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別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已經餓了很久,這些全是?你準備的,快吃吧!」
楠少琪輕哼,「餓死我也不吃。」
「你想惹我生氣?」
「你幹脆殺死我算了。」
不破誇張的叫道:「煩死了,你動不動就這個不要、那個不要的,我幹脆就聽足利義滿的吩咐,一刀砍下你的頭給他算了。搞什麼嘛!你給我聽清楚,我不破可不是天天有空,會撿隻小貓、小狗回家細細嗬護的男人,我更不是喜歡下廚做這做那的男人,雖然我是做菜的天才,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咦?這奶娃兒怎麼一臉怒氣衝衝的模樣?
「是足利義滿要你來折磨我?」
聽了他的話,楠少琪就全部明白了。他還不能死,至少,不應該是現在,他一死,天下就是足利家的,他不甘心,九泉之下的親人也不會甘心,他要活著?楠家報仇。
「這怎麼能算折磨?我對你這麼好,處處都招呼到了,要真想折磨你,才不會像這樣。」其是不識好人心!
「他是要你來拿回三種神器吧?」隨著戰線的拉長,足利義滿早該急著要拿回傳位神器以昭告天下,宣示誰才是正統了吧!
「可以這麼說。」不破虛應了聲,突然拍開正在偷菜吃的小手。
「拿回神器和殺了我,是足利義滿作夢也想完成的事吧?」楠少琪繼續逼問他。
「你都知道了,還用得著問我嗎?」不破聳聳肩,彷佛這一刻沒什麼事比他從籃中端出一碗碗豐富的美食來得重要,他在矮桌上放滿精上烹調的美食,再把兩個小鬼頭逼到一邊去。
「那你怎麼還不動手?」楠少琪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敵人,全身的情緒緊繃到最高點。
「動手?哦!對了,你怎麼還不吃?是不是要我喂你?」
出身高貴的人就是不一樣,老喜歡人家服侍,不過,看在奶娃兒天生麗質的份上,他就忍讓一些。
楠少琪揮掉了他送到自己嘴邊的牛肉塊,「不要再戲弄我了!」
不破怔了下,還來不及發作,旁邊的兩個小男孩就嚷了起來。
「牛肉耶!他把牛肉打翻到地上了。」小男孩的臉上滿是惋惜。「好可惜,都髒掉了。」
「管他的,能吃就行了。」另一個小男孩把牛肉塊撿起來,小嘴吹了吹,直接放進嘴裏,臉上漾著幸福的笑容。
楠少琪驚訝的眨眨眼,「那個……已經……髒了。」
小男孩對他笑了笑,「髒了也還是可以吃啊!何況,這麼珍貴的食物,娘說不可以浪費。」小小的一雙眼睛還向他為去一個不讚同的眼神。
「吱!這時候就記得你娘說什麼了,真是,這盤炒肉絲給你們,拿去拌點白飯吃。」
「遵命,英治哥哥。」
「我就知道英治哥哥人最好了。」
兩個小男孩心滿意足的捧著香噴噴的菜肴離去。
楠少琪這才在意到,原來他們竟是這麼小、這麼容易滿足。
不破突然綻出一抹笑容,「快吃吧!我保證不用多久,這個村裏的人都會因為這兩個小鬼的宣傳而跑來要吃的,到時候,你恐怕連一口也沒得吃了。」
他漂亮晶瑩的大眼睜得大大的,「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
楠少琪一本正經的回答,「不知道一塊牛肉代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哈哈!這牛肉可不是普通的牛肉,是我不破的絕頂手藝烹調出來的。」
言談中,不破往他的嘴裏塞了一塊牛肉,而他居然也沒有吐出來。
咀嚼了幾下,楠少琪感覺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他的心中仍充滿了對足利義滿的恨意。
「那兩個小男孩,一個叫大武,一個叫仁雄,七歲大的年紀,正是對任何事都感到好奇的時候。」
「我不需要知道這些。」他的腦中也容不下其它的念頭。
不破挑挑眉,霸道的往他的嘴裏塞食物。「這種不可愛的話,以後就甭說了。你不是很訝異我為什麼沒動手殺你?現在我就直說了吧!因為我已經很不爽足利義滿很久了,再加上你長得很漂亮,很投我的緣,所以我決定訓練你,讓你能跟足利義滿對抗。」
「你要幫助我殺掉足利義滿?」含著滿口的食物,楠少琪驚訝的喊。
「非也,我從沒有這麼想過。」
「那你……」
「我隻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地紋,究竟會有多大的威力?」
還有,這個奶娃兒到底能吸引他的目光多久?
他已經厭倦了在南北朝戰爭中扮演戰神的角色,他的個性太過率性、太過自由,根本不適合在政治上發展,也不喜歡在殺人中尋找快感,就在此時,楠少琪的悲憤和無奈吸引了他,他破天荒的想對這樣的人付出一切。不過,這又能持續多久?
南北朝戰爭隻讓他感興趣半年,楠少琪又能讓他維持多久?
「什麼是地紋?」楠少琪滿臉的困惑與不解。
「左足心上有顆紅痣的人就是地紋。傳說,天紋、地紋相結合的話,就能得到天下。」
楠少琪蹙起眉,「你怎麼知道我的左足心上有痣?」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曾被他看過,楠少琪的心頭不禁興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還有更多的憤怒。
「該看都看了,不該看的我也看了,同樣是男人,有什麼好介意的?」不破看穿他的心思,嘴角再度噙著笑意。「但地紋的事,卻是足利義滿告訴我的。」
「荒謬,這不過是無稽之談。」
「或許你不以為然,但足利義滿卻信以為真,而且,他絕不會放棄任何能殺掉你的機會。」
楠少琪輕哼,「自古相傳的神怪之事多得跟山一樣,代代天皇皆受命於天,但時勢的演變,幕府武士的勢力不斷的強盛,幾個野心勃勃的將軍不滿皇室,在各地擁兵自重,造成動亂,就算我這個地紋握有上天的指示,那又如何?現在的足利家族不可一世的模樣,又豈有把我放在眼裏?!」
不破凝視了他好一會兒,「這是你跟我說過最長的一次話啊!」
混蛋,楠少琪氣得別過臉去。
「好,不開玩笑了。足利義滿會這麼想也不是全無根據,至少,我就是他聽從天紋的指示而找來的幫手。」
不破笑吟吟的,很順利的擄獲楠少琪的目光。他知道,他們接下來可有得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