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楠少琪雪白著一張臉,抬起一雙因嘔得厲害而濕潤的氤氳眸子,直勾勾的瞪著他。

他眼中的那股恨,莫名其妙的讓不破心裏不痛快。

「你竟敢這樣對我!」落入他的手裏,楠少琪死也不甘,他發狠的回瞪他。

媽的,真他媽的混蛋!連生氣的時候都能這麼美?,這奶娃兒根本是特地生來磨人的。

第一眼見到他,除了驚為他比女人更漂亮的臉蛋外,還瞧見他臉上過多不屬於他這年紀的哀愁,心疼咩!不破就這麼被挑動了天性中那少許的溫柔因子。

他被仇恨衝昏頭了,憑他這樣,根本不是足利義滿的對手,所以他很認真的把他擄來,這種千載難逢的善行應該值得表揚,怎麼他還是一副恨到骨子裏的模樣?

「把手拿開。」楠少琪端坐身子,直挺挺的背脊顯示出他良好的教養。

「不吐啦?」不破把盛著肉粥的碗端來,粥已變溫,正好入口。「來,把粥吃了。」猶在盛怒中的他,臉色自然不佳。

「不。」淡淡玫瑰紅的檀口就隻吐了這麼一個字。

不破幾欲抓狂。「不?你真的對我說這個字跡!」

「我要喝水。」楠少琪睨了他一眼。

「是啊!剛吐過的人的喉嚨是會不舒服。」不破用力拍了下額角,連忙奉上白開水,「請用。」

楠少琪接過茶杯,仰頭灌進。「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嘿嘿!這是照顧你兩天來唯一的福利,不看才是呆子。」

「我昏睡了兩天?」楠少琪蹙眉。

不破再度將粥端到他麵前。「可不是?睡了兩天,也發燒了兩天,要不是大夫說你沒問題,我還真以為你睡死了。」「我要走了。」鬼崎太郎他們一定急壞了。

「什麼?」不破漸漸失去了耐性。「我這麼小心翼翼的伺候你,你還說要走?」

「我們是敵人,勢不兩立的敵人。」楠少琪倔強的別過小臉,心中暗暗吃驚自己的身子怎會虛弱至此?

「誰說我們是敵人?從現在起,我決定我們是朋友。」

笑話-他說是就是嗎?

「你瘋了。」

不破似乎覺得很得意,勾回他的下巴,端起那碗粥,「我這人向來獨來獨往,既不依靠人,也不讓人依靠,你這奶娃兒很得我的緣,所以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要留下你。」

「什麼?」楠少琪難掩心中的錯愕,這個人真是瘋了!

「乖,把粥喝了。」端著碗也會累耶!

楠少琪抬起眼,像是第一次認真瞧清楚這男人似的。傳說中的戰神,足利義滿的戰神,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把太郎找來。」

「咦?」誰是太郎?

「太郎,我的近侍鬼崎太郎。」像是明白他的心思般,楠少琪解釋道。

「誰啊?」不要汙辱他的記性,也不要以為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讓他記。

「拿劍刺你的人。」

「啥?」找他來幹嘛?

「不是太郎送來的食物,我不吃。」

「嘎?」

楠少琪呆呆的注視他,他骨節大而修長的手捧著一隻碗,湯匙在粥裏晃著,看起來是有些可笑,可楠少琪卻笑不出來。

這個男人的想法,他一點也不了解。

「誰知道粥裏是什麼?為了防止旁人在食物裏下毒,我向來隻吃太郎準備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寧可餓死也不吃。

哈!啊!咦!哦!「轟!」的一聲,所有的怒火開始沸騰,就在不破和他四目相對的時候,一股潛藏在意識底層的惱怒猛然被挑起。這奶娃兒還真不可愛!

「嗬嗬,果然出身不同,就是跟一般賤民不一樣,是嗎?」不破的唇角噙著邪肆的笑,欣賞楠少琪纖細高雅的絕美神態,「隻可惜……這裏不是皇宮,我也不是伺候皇子的料。」

望著那雙絕美卻又如此冰冷的眸子,不破的興味更濃了,若能激得奶娃兒大驚失色,那模樣不知有多憐人?不再猶豫,他捧著肉粥的手微?,自己含了一大口,倏地印上楠少琪微微吐息的小嘴。

「唔──」毫無預警的,楠少琪動彈不得地被箝製在不破的懷裏,別無選擇的接受他的氣息和哺進口中的肉粥。

他不是女人啊!他直覺地想躲開,後腦勺卻被一隻厚實的大掌牢牢定住,羞憤、恥辱等,不堪的情緒在在衝擊他的男性自尊,但這男人就是不肯放過他。

「真乖,來,再給你一個吻。」不破勾起魅笑,動作迅捷的,又含一大口粥,再度擄獲楠少琪的嘴。

很甜、很軟,還真是個奶娃兒,抱起來的感覺就像抱一個軟軟小小的娃兒般,尤其是那張嘴,老是讓他意猶未盡的留戀再三,他發現和楠少琪在一起,日子永遠不會無聊。

「唔──」他要昏倒了,他絕對要昏倒了,無力自救,又無力反擊,楠少琪痛恨這樣的自己,更痛恨的是霸道的他!

他拚命的瞪大雙眼,無比惱怒不破對他所做的一切。

不破輕佻的眸光也在注視著他,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他們像在進行意誌力之爭似的,努力的瞪視對方。

最後,楠少琪的眼前開始模糊,他突然看不清眼前的這個男人,迷迷糊糊的往後摔去……「傻娃兒,接吻時是要用鼻子呼吸的。」不破咧嘴一笑,大手一撈,將他抱回床墊,拿起空碗,轉身離去。

啐!這奶娃兒還真夠蠢的,區區一個吻,就嚇到缺氧昏厥過去了。

別說是男人,就連女人,他也肯定沒接觸過。

怪可憐的。

???「是哥哥。」

「是姐姐啦!你看她長得好漂亮。」

「應該是哥哥,你看他穿的是男人的衣裳。」語氣中多了點確定。

「可是,她的頭發好漂亮。」

倏地,楠少琪的長發被拉扯了一下,頭皮傳來的刺痛讓他不得不醒過來。

才一睜開眼,兩個清秀可愛的小男孩竟然就趴在他麵前,對著他評頭論足起來。

「哈!我就說她是姐姐,男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眼睛?」其中一個小男孩得意地駁斥道。

「誰說的?英治哥哥就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另一個小男孩也很堅持。

「不會有別的男人長得比英治哥哥更好看,所以她一定是姐姐。」

這是什麼道理?楠少琪覺得困惑極了,不再理會兩個小男孩的爭執,轉頭打量這陌生房間。還算寬敞的和室,擺上七、八張榻榻米,除了他身下的床墊外,還擺張矮桌,桌上有壺茶,熱騰騰的,還冒著誘人的茶香。

這房間?不陌生,是他上一回醒過來時見到的房間,這樣回想,那幕令人羞憤的畫麵就湧上心頭。

「不破在哪裏?」

楠少琪一出聲,兩個小男孩全安靜下來,對望了一眼,其中一個以勝利的口吻叫道──「我猜對了,他是哥哥。」嘻嘻,男人的嗓音。

楠少琪憤怒的握緊雙拳,「叫他來見我。」不破那混蛋,遲早有天會教他落到自己手裏。

「呃,英冶哥哥──」

「你們不肯去嗎?沒關係,我自己走。」楠少琪顧不得疲軟的身子,披散著及腰的長發就要站起身。

「啊……不行哪!英治哥哥……」

推開欲攙扶的小手,楠少琪隻把身子虛弱當成是臥床太久,一時不聽使喚所致。

費了好大的氣力,他才來到紙門邊,伸手欲拉開時,紙門已經先一步被推開了。